游返一时无语,杨沁在旁边道:“即便如此,也无切实证据。万一冤枉了好人,岂不可惜。要知道胡大侠的不平庄素有威名,远近皆知。我觉得他不会做这等事情。况且就算周醒当上了武林盟主,对不平庄也无害处,首当其冲的当是丐帮少林这些门派。”
这时她的兄长杨锐正跟着胡近臣办事,虽然一度杨锐想让她嫁给胡近臣,但她仍是凭着本意说话,并无偏颇。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按照胡近臣的在江湖上的名望,实在没有必要策划这么一起刺杀案。
凌孤也顿时沉默了下来,猛地扒了两口饭,突然又微笑起来,说道:“正是如此,这件事情才越发有趣。若是以前那些案子,不用瞧就知道来龙去脉,多么无趣。”
游返差点从凳子上滚下来,这到底是什么人呐,居然将破案当作了一件乐趣。这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放着唾手可得的功名不要,转而去做什么开封府总捕头。
凌孤罕见兴高采烈地吃完了饭,一个人闷头沉思案件中的来龙去脉。游返不去打搅他,一个人出了门。
此时天色将黑未黑,正是一天中温度较低的时候,寒风凛冽,路上萧条鲜有人影。他缩着双手,转到打听来的宋观的住处附近,慢慢围着转悠了一圈,上了一个茶楼,坐在了窗户旁边,正对着对面的宅院。
宋观是三司盐铁使,位卑权重,柳凡升柳大人只是有建议之权,但真正采买供货仍是三司去执行。宋观的作用更为直接。若是庄老二之前就与他结交,为何之前没有告诉自己。难道是故意隐藏的一张底牌?
他胡思乱想着,发现往来进出宋府的人络绎不绝,但远看却无法得知其身份。
他郁闷地看着进出的人,心道以前让手下人盯梢,只是给个命令,具体怎么收集的情报消息,他完全不知。现在他才知道要收集到具体有用的消息也是一桩繁琐的事情。
他只得顶着风,悄悄走下楼,正在这时,却发现迎面来了一个熟人。
也就是游返,还能记得此人。这人长得寻常,若不是游返过目不忘,绝不能知道他正是祖江的小厮。既然这人在这里,那身后的轿子里必然坐的就是熟人了。
他于是走了出去,拦住轿子。那小厮一见有人拦路,顿时要发作,可是见游返虽然身穿陋衣,但那气势绝不像一个下人。像他这种身份,天天跟着祖江出去见人,世面见识地多了,自然也学会观人。虽然这时他不已经不记得游返了,但仍然不敢失了礼数。于是问道:“挡路者何人?”虽然显得生气,但语气中却是没有什么失态。
游返淡淡道:“一位故人,请祖公出来一叙。”
祖江听得外面响动,探出头来,看看是谁。一见是游返,顿时吃了一惊,连忙示意落轿。
游返拉着他到了路旁说话。祖江一上来就急着问起金剑山庄的近况:“游兄弟怎么回事?愚兄可是听说你被庄老二赶了出来。”
游返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
祖江道:“原来真是如此。这庄书海甚是可恶,我们商会派过去的人全部被他赶了回来。他还声称,之前我们之间的协议全部作废,还要追究,要我们赔偿一大笔银子,抵充学去的手艺技巧。实在欺人太甚。说实话,还是游兄弟你在时好啊。这庄老二目中无人,虚妄短浅,不是一个做大事的料子。”
游返道:“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祖公不用一般见识。到时候等我拿回山庄,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现在么,任他跳达一番。”
祖江听他说话时一股自信的神态,顿时放心了三分,连连道:“这自然好。听说这庄书海还要在汴京开设分铺,和我们抢生意,现在的时节,还有人要扩张,真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游返听说,也是一阵头疼,看来得加快速度,否则金剑山庄的底子可要被挥霍光了。老庄主在时,山庄只是守成,不轻易做动作。这样虽然不进取,但也不至于犯错。可是庄老二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能,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就要将山庄拖下水了。
发完牢骚,祖江似乎回过神来,又叹道:“但这人运气着实不错。前面愚兄不是说过么,朝廷要和西夏通商,但禁止做兵器的买,生怕西夏从咱们这里将精良的兵器拿去,武装党项子弟。不过西夏事情一了,这回却是大理的生意送上门来。”
游返心头一沉,忙问究竟。
祖江道:“大理的镇南王这回出使过来,他们听闻中原大战抵定,大辽要征伐西夏,若是西夏得胜,势力范围必然波及吐蕃大理一带。大理人未雨绸缪,便要和我大宋通商。不但通商,还要一批兵器来。这不,我便是为了这件事情前来亲自拜访宋大人,希望能在其中捞点好处。对了,游兄弟怎么这么巧,也在这里出现?”
游返随口编了一个借口,应付过去。这时也终于听出了一些眉目,原来庄老二来到东京,便是要发挥自己长处,拿下大理这单生意,这种国与国的生意,并不是谁家工艺精良,朝廷便会将经营许可给你。这时候朝中关系,人脉运作,便尤为关键。这是庄老二的所长。游返眉头紧皱,想不到这种事情早不来玩不来,偏巧在庄老二刚接手山庄,就给他送上一个大礼,也算是上天眷顾了。
他还不知道庄老二究竟和宋观是什么关系,于是打听道:“这宋大人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