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见营救自己的是游返,他才安心下来。
这时东方笑已经走了,空空子虽然对游返如何救出自己赶到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我见过胡兄了,他说让你好好在我这里养伤,那件事情你不用管了。”
空空子明显舒了一口气,随即握紧了拳头:“可惜了那么多人命……”
昨夜被围杀,所有人都慌了神,士气崩塌,当时的情况,能走脱一个就一个,但十人中只有一人能够幸存下来,死掉的都是他从太行山带来的精锐心腹,死一个少一个,他不由有些心痛。
“不用太过介怀,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后这笔帐会讨回来的……这也是胡兄说的。”
空空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挣扎着要起来,被游返给制止住了。
“是和那边接头么?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已经交给我了。你告诉我怎么和他们接头,我去。”
“你?”
空空子疑惑地看着他,游返也正看着他。虽然游返也属胡近臣器重的人,但论资历,他之上还有易小飞,还有风二胡子,论放心,林宝儿更是打小和胡近臣混在一起的人。
“易小飞毛躁,风二胡子冲动,林宝儿呆板,所以就由我来了。”
空空子露出沉重的笑意,这倒是胡近臣一贯的口吻。虽然游返加入的时间不长,但从平常行事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颇为沉稳历练,做事情也爱动脑筋。他心底下便也认同了。
空空子道:“未时三刻,南门大街老巷口那颗老槐树下……”
今天真是倒霉,整日飘着细雨,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游返打着油伞,慢悠悠地走到南门大街上。
是哪棵老槐树?他一步步走去,数着一棵棵经过的树木。终于锁定一棵树干比较粗的老槐树,到了树下,往周围扫了一圈,见没人在附近,这才慢吞吞往树上爬去。
“真是累人,难道每次接头都要爬一遍树?”
他一边奇怪,一边从树上一个枝头取下一个油布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封信。
他用手扫了扫身上的水渍,一阵寒风吹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这才将信上的字扫了一遍。
上面写着几个字:“云中酒楼二层。”
他将信揉成一团,收了起来,然后重新打伞走开。
云中酒楼是一座小楼,坐落在城西,算是汴京城中的老字号,也算是闻名遐迩。但生意不温不火。刚一走近,酒保将酒放在火上烫着,于是一股香气就飘散开来。
游返闻着酒香,踩着湿漉漉的木板,慢慢走上二楼。那地板嘎吱嘎吱响着,真怕突然断裂开来。
下雨天楼里面生意也不好,楼下大厅中散落着两三个人,各自喝酒吃菜,像是过路人。
来到一个小酒室中,游返推开门进去。里面是一个中年男子,形象有些落魄,脏兮兮的粗布衣服上是厚厚的油污,似乎好几年没有洗过一样。脸上胡子拉碴,似乎好几年没有刮过一样。手上指甲缝里黑乎乎的,似乎好几年没有洗过一样。
他抬着头,紧紧盯着游返,道:“怎么是你?空空子道长呢?”
游返放下伞,伞上的水珠顺着流了下来,滴落在地板上。
“道长受伤了,来不了。以后我来接头。”
那中年人松了一口气,道:“昨晚的事情,我家主人已经知道了。他很不满意,你们应该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种事情,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没人能保证。”
那人低头思考了一阵,道:“这件事情便这么算了。不过接下来,你们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们容不得一丝错漏了。”
他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游返。上面写着接下来的目标。
游返看了一眼,道:“这个小事一桩,绝对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可不要搞砸了。”
那人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比较简单,因此没有多问。
游返这才发现大白天自己旁边燃了一根烛火是做什么的,还有一个铜盆。他将纸条烧掉,扔到了铜盆里。
“对了,你家主人究竟是谁?”
说完正事,游返好奇地问起来。
谁料那中年男子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咳咳……你问这个做什么?咳咳……之前不是约法三章了么,我们互相之间不问身份……咳咳”
原来如此,游返顿时醒悟过来,道了一声歉:“我新接手这事,倒是不了解这个规矩。见谅。”他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
不过,从他话语中游返也听到,不是保密,也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互相不过问,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对方也不知道昨晚出手的是不平庄?
他准备试探几句。
“昨夜我们损失很大,去的人只有一成回来,最近伤筋动骨,若要继续交易下去,恐怕有些困难。但如果你家主人愿意补偿一点,我觉得我们才能继续合作下去。”
那人又激动起来,挥舞着满是油污的手臂,道:“这是你们的问题,和我何干?之前说好了,我们提出的要求,你完成了,我们支付报酬。你提出的要求,我们完成了,你也要支付报酬。如今昨夜的事情没有成,那就什么都没有。”他满眼都是不屑,又补了一句:“年轻人,你出来前难道空空子没有交代过你?”
啊,原来如此。游返一拍脑袋:“呵呵,确实不太清楚规矩。老兄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他这回是真的明白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