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孙朗独自负手在军营中晃悠,看着一群拉肚子的士兵,都凑在茅厕前排队,心里的气儿更是不打一处来。
“哼!竟然要我的士兵们只吃李子度日,这个董阿呆实在过分,简直是气煞我也!”他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咒骂。
突然间觉得自己腹中憋胀,竟然也有些尿急。他见那茅厕被兵卒们占得满满的,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独自走到了营寨僻静的一个墙角下,扒开了裤子,哗啦啦的小解起来。
墙角下甚是清幽,在薄薄的月色下,静谧的连风声都能听见。
“唔……”孙朗内急得解,显得颇为畅快。
他脑中回忆着宝刀赠佳人的乐事,嘴里自得其乐的哼起了小曲儿来。
怎知正要提起裤子来之时,突然觉得脖子中一紧,身后竟然猛地窜出了五六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和脚踝,一起将他抬了起来,举步朝着营外就走。
孙朗四肢悬空、身不由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惊了一大跳,忙问:“尔等何人?要做什么?”
“莫非这是军事演习?董阿呆故意安排军卒劫持我,再派人前来营救?”
“或者是姐姐吩咐人抓捕我,故意和我开玩笑?”
几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感觉都不对,因为这几个黑衣人狠命的捏着他的手腕和脚踝,仿佛几把钳子钳住般彻骨疼痛,感觉手脚立刻就要碎裂而断。
“喂!快放开我!我乃一军主将,你们不认识我吗?”孙朗越想越是不妙,焦急的喊叫出来。
那几个人却不答话,捣着碎步匆忙往军营侧旁的小门奔跑,门外恰巧有两个戍卫站岗的军卒,见有可疑人员冲出,忙上前盘问:“深更半夜,是何人要出营?可有将军手令……”
军卒话还未说完,几个黑衣人就各从腰间掏出长刀,二话不说,迎上去劈头就砍!“噗噗”两声闷响,那两个军卒甚至都未发出叫声,便血溅当场、一命呜呼了。
孙朗看了这一幕大惊,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忙扯开嗓子大声叫喊:“救命啊!有人劫营啊!有人抓我啊!”
“救救我啊!你们的主将被人抓走啦!快来救我啊……”
营寨之中,许多军卒都听到了他的喊叫声,问道:“咦?为何有人在喊劫营?”
“你可曾听到?仿佛确有人在高喊劫营?”
“不错,我也听到了!”
两三百个军卒瞬时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起来。
一个军卒站出队列,朝董袭禀报道:“启禀统领,小的们都听见军营外有人高喊劫营,不知是真是假,我看应当派人出去探视探视。”
董袭正在郁闷,高声责骂道:“混账!多嘴!方才五公子明明都已说过了,方才根本没人劫营,不过是小姐的营帐倒塌了,你们这群蠢材,莫非没听到吗?”
众军卒们听了这话,只能默不作声,都忙着去替孙尚香收拾营寨,对营外孙朗那杀猪般的求救声再也充耳不闻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几个黑衣人显然是做惯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将孙朗扛在肩头,见离营帐渐渐远了,便麻利的掏出绳索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又拿过了一个麻袋将他套住,像一只生猪般横着丢到了马背上,疾催马蹄,沿着大路飞奔而去。
孙朗四目不能视物,只觉得周围阴风飒飒,到处是夜晚乡间的泥土气息,耳中听见的全是马蹄踏踏之声,怀中的炭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呼呼的睡大觉,竟然一声不吭。
也不知过了多久,透过麻袋可以微微看到天色转亮,原来是已经日上三竿,又大约奔驰了半日,身子逐渐后倾,马蹄声音逐渐减缓,仿佛是在爬坡。又过不多时,自己的身子再次被几个人扛来起来,走了不远,就被扑通一下扔在了地上。
头上的麻袋猛的被揭了开来,孙朗本以为阳光会非常刺眼,慌忙用双手遮挡,不料眼前的处境却十分的幽暗,仔细一瞧,原来是个昏暗的大殿,周围站着许多面目狰狞、****上身的莽汉,手中都持着明晃晃的利斧尖刀。殿角燃着几束火把,扑朔摇摆不定,隐隐约约的照着四周的许多骷髅头,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大殿当中有一把虎皮交椅,椅子上歪身坐着一个大汉,生的满脸横肉,阔口方鼻,胡子像一根根的黑针般丛生密布,身上披着一件虎皮做成的披风,瞪着两只豹子眼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俨然是个威风凛凛的山大王。
“这是什么情况?”孙朗暗自的嘀咕。
怀里炭头突然幽幽的道:“哎……这还不知?臭小子,你被人绑票啦……”
“呃……他们是什么人?”
“以老夫丰富的阅历所见,他们好像是吃人族,亦或者是山贼。臭小子,你就祈祷吧,他们若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好汉,没准还会放你一命,如若是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你就要被人撕票,提前结束凡间任期,重新回到地狱报道啦……”
孙朗吞了口吐沫,双腿颤抖不已,对于炭头的疯言疯语也不再理会,只是暗自盘算着脱身之计。
只听殿上那山大王仔细打量着自己,表情忽阴忽情,突然炸雷般大喝一声:“弟弟!为兄让你下山打家劫舍,没有抢得金银财宝也就罢了,却为何抓回了如此一个骨瘦如柴的无用之人?”
孙朗被他这骤然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又听自己身后一个壮汉大声答道:“哥哥有所不知,此人不仅非是无用,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