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语王府内也是人心惶惶。三位夫人得知王爷军队被北漠人投毒,均是心急如焚,许韵一听到消息立刻就晕了过去,周妃则哭啼不止,唯有付妃稍稍冷静一些,尚能坐镇府中,主持大局。她先是急急与爷爷会面,了解清了情况,知道王爷并无中毒后才稍稍放下了心。
“皇上已命太子的军队前去救援,只要赶在北漠人之前,那就没什么大碍。”
付媛点点头,本来已安下心,可转头却见爷爷仍是愁容满脸,于是疑惑问道:“爷爷,还有什么不对吗?为何您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
付老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往前踱了几步,欲言又止的样子把付媛急得要死,她急忙追问道:“爷爷,有什么隐情您定要如实告知媛儿,王爷是媛儿的夫君,我比任何人都有权利知道实情,你最疼媛儿了,总不忍看着我刚刚才嫁人就守寡吧!”
老丞相又叹一气,缓缓道:“只怕就算你知道了,也是徒增忧虑,有些事不是咱们能够插手阻止的。”老先生谨慎的四下望望,确认隔墙无耳了,才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测:“此事最初起源于太子,是太子首先向皇上禀报王爷中毒一事,并确凿指认是北漠人所为,可皇上派探子赶去打探情况,王爷对于凶手却没有下定论……以老夫对王爷的了解,若真是北漠人下的手,他不可能查不出线索。”
付媛隐约明白爷爷所指,试探问道:“您怀疑凶手是……”
“此事从头到尾指认北漠的都只有太子一人,另者,之前皇上召我们入内阁商议此事,太子表现得极为积极,一再表示应尽快派兵支援王爷,这样态度可是相当反常的。原先,老夫想着兴许太子只是为了做做样子给皇上看,便没有太往深里想,谁知第二天太子的军队就风风火火的出发了,如此可就由不得老夫不多想了。”
付媛点点头,“的确,太子和王爷一向敌对,王爷出事,最开心的应是太子,按常理说他该是不会积极援救的。”
老丞相闭了闭眼以示肯定,“黄鼠狼给鸡拜年,目的是什么?只怕是想将鸡一口吞下。”
“所以……所以这件事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太子一手策划的,而他的目的……”付媛凝神将事件始末重头分析了一遍,“他的目的,绝不止杀人那么简单。”
“是啊,恐怕中毒只是这整件事的一个诱饵,真正的戏目才刚刚开始。”
爷孙两相视一眼,已感危机四伏。
另一边的厢房里,周妃哭得两眼红肿,她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的才嫁进王府没几天,就面临着失去丈夫的风险,娘家的殷殷期望、自己的大好前程瞬间就要成为泡影,这叫她怎么承受得来。于是只能趴在窗台上哭个不停。
丫鬟在旁劝道:“小姐,虽说王爷遇到此等祸事实乃令人扼腕,但您也从好处想想,这次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呀!”
周妃闻言哭骂道:“哪里还有万幸可言!眼下还不够糟糕吗!”
丫鬟被她训斥倒也不气馁,反倒老练的四处关上门窗,低声提醒她道:“小姐你想一想,如若这次是您随王爷前往北漠,那情形可不就更遭了吗!”
经她这一说,周妃倒是如梦初醒般停止了哭泣。
丫鬟见自己的开导起作用了,越是再接再厉道:“想想那日王爷在您和陆妃之间选择了陆妃,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否则此番跟着遭难的可就是小姐你了!不但极有可能在半路就死于非命,就算被那北漠人活捉了去,后半辈子估计也只能残喘苟活了!”
“对呀,”周妃像是忽然间如梦初醒,“现在最糟糕的不是我们,是陆妃!”
丫鬟狡黠的点点头,“当日咱们还怨自己费尽心思的给她人做了嫁衣,谁知竟是老天垂怜我们,让别人代我们去受罪。”
周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时为了能随行北漠,她在许韵和付妃的安神汤里下了药,而为了减少自己的嫌疑她特地留下陆小涵安然无恙,原先以为王爷最不待见的人是她,可不料王爷却最终选了陆小涵。为了此事,她气得闷在房中几日不出门,现下想来,甚是解气,心中的悲痛便减去了大半。
人就是如此奇怪的一种生物,当他知道别人代自己经受了更大的苦难时,眼下的苦难就即刻变成了幸运。
而另一房的许韵自从得到消息晕倒后,从此便卧床不起,原本就虚弱的身子骨如今更是弱不禁风。她自小家破人亡,没了亲人,也没有朋友,在这个世上孑然一身、孤苦伶仃,而孑语就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牵挂,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遇到劫难的是她自己。
丫鬟端着反复热了几次的鸡汤劝道:“小姐,你就喝两口汤水吧,再这样下去,就算王爷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你这身子也垮得差不多了!”
许韵倚在床头,眼神里空空荡荡,“我这病是因王爷起的,若王爷能安然回来,我自然什么病都好了。”顿了顿,她枕着手躺下,“你把东西搁下吧,我过些时候再喝。”
清秋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退出了房间。在去厨房的路上,她仍一路着小姐的状况,挖空心思的想着如何才能让小姐稍稍宽点心,于是一走神迎面与人撞了个正着。
“哪房的丫鬟!怎的这么不小心,走路竟还会对着人撞!”说话的是付妃的陪嫁丫鬟慧儿,她和主子本来站在回廊边说话,远远看着清秋冒冒失失的冲过来,原想着走近了她自会绕开人,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