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这门都不能出？”一个女散修问道。
王卫低头致歉：“非常时期，敬请谅解。”
宁琅无奈摆手，让开一条路来，看着散修们有秩序的将云海宗弟子带走。
等到人流离去，营地里空落落的，只剩下女散修们和盟主与云四。
宁琅坐在桌前，胡乱的翻看着医书，却看不进去。听着外面的乱象，她在心底叹息：“小安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安！知！命！”
吴远目眦欲裂地咆哮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一个又一个散修被拉进符箓作坊最深处的休息室里，他们进去前只是脸色苍白，不断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冤屈。等出来后，不是像个疯子般狂热欢呼散修盟的伟大，就是需要两个散修象死猪一样拖出去，再也不回来。
审讯刚开始时，进去的散修几乎都是被拖出来的，有死有活，哪怕女散修也不例外。即便活着也是目光呆滞，屎尿骚臭扑面而来。等到第一个出来时安然无恙的少年疯狂大呼“散修盟万岁！盟主万岁！打倒天下门派！让所有散修幸福安康！”时，大家明白了规则，被拖出来的人自然少了许多。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散修没能过关，被拖出门外。
“不要以为你是散修盟的老人，就能幸免于难。”
那两个负责把审讯后的散修拖出来的少年，在听到吴远的咆哮后，一个更为年幼的少年恐吓道：“安大哥已经说了，等把灵明派的渣滓清洗一遍后，就轮到你们这些出身散修盟的被污染者！”
“被……被污染者？”
散修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和恐惧。
吴远的心越发下沉，安知命已经疯了，他想把散修盟变成自己的一言堂。
盟主，快点醒来啊！再不醒来，你所创立的散修盟，真的要完了！
是谁？
是谁在叫我？
韩胜耳边似乎传来很多人的哭喊，夹杂着长鞭挥舞的脆响，电流滋滋的声音，钝刀割肉的咯吱声。以及许多根本分辨不出，但让人牙根发痒的怪响。
“散修盟万岁！”
“将天下门派挫骨扬灰！”
“清洗一切黑暗，神州属于散修！”
谁在欢呼？
谁在哭喊？
“盟主，快醒啊。”
“盟主，我坚持不住了。”
“主人伤的这么重，下次让我遇到姜麟非咬她一口！”
“小安到底在干什么？这么久了也不见云海宗的弟子回来。”
好多人在说话，韩胜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里摸索，前面似乎有一个个亮点，每当靠近亮点，就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安大哥超厉害！我简直太崇拜他了！”
“散修盟也不比灵明派牛气多少，一上刑台就成孙子了。”
“痛……痛……痛……”
“下一个该我了，没想到会死在自己兄弟手里。”
一个又一个的亮点，或明或暗，韩胜注视着那个呼痛的亮点，直到模糊不清，彻底消失。
他不知道这是真实还是梦境，只有继续摸索着前行。
“好爽啊！用雷符电击那个女人下面，她一下就尿了哈哈哈！”
“阿良那个蠢货只会用电击，还是用小刀剥皮比较帅！”
“这些家伙就知道玩，没看见安大哥生气吗？他想要绝对忠诚的活人，活人！”
安大哥？韩胜喃喃道：“是安知命吗？”
最前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没有任何亮点。左前方的半空中诡异的漂浮着一团黑雾，黑雾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和旁边的亮点窃窃私语。
“没错，就是这样做。你们盟主简直是个蠢材，创立散修盟立意高远，行动上却鼠目寸光，完全不懂得发挥散修们最大的威力！”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蔑视盟主？你以为他不懂吗？只是不愿做而已，为了能在十万大山生存下去，我才会接纳你的意见，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小……小安？”韩胜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谁！”那团黑雾尖叫起来：“有人在偷窥灵魂世界！”
黑雾弥漫，如触手般向韩胜伸来。韩胜向来路奔跑，途径无数亮点，黑雾在后面穷追不舍：“不管你是化神还是游魂，既然来了，就让大人我饱餐一顿！”
在途径某个亮点时，熟悉的声音响起：“天就要亮了，怎么主人还不醒？”
就在这里！
韩胜停下脚步，仔细辨认刚才说话的亮点，黑雾在后面形成一张巨大的渔网，猛然落下，韩胜一个翻滚躲开，在心里大叫：“云四！快说话啊！”
黑雾再度扑来，韩胜不敢逃远，只在原地腾跃转挪，躲开黑雾缠绕。在不知黑雾深浅前，他不敢让身体触碰到雾气。
“他娘的，主人昏迷这么久，那些丹药是不是失效了？我再去拿些来！”
太好了！韩胜大喜，一个翻身跃过黑雾，直接冲向刚才说话的亮点旁边。
“给我回来！”黑雾震怒，无数雾气向韩胜冲去。
韩胜毫不理会，直接向一个黯淡的亮点走去，转眼消失不见。
“啊！”黑雾愤怒地四处轰击，但对那些亮点没有一丝影响。“主人啊！”黑雾哀嚎：“看看您的仆人已经衰弱成什么样了！”
“咳咳。”轻微的咳嗽，云四的身体却顿时停格下来，他颤抖着低头下看，韩胜神色疲惫，眼神却清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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