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何人?可有号令?”
韩胜停下脚步,抬头一望,两个青白道袍的修士长身玉立,挡在路中。
他皱眉道:“道匀道卢?”
“又是你?”两人愕然。
韩胜弯腰施礼:“观天峰道僮韩胜,见过两位师兄。”
道匀打量着韩胜的脖颈,忽然问道:“你中毒了?”
韩胜点头:“被风鸢小姐刺了一剑。”
“建木剑?”道卢问道。
韩胜点头。
那两个修士惊呼:“那你怎么还能站着?”
建木剑本体是东荒的通天之树建木,太古末年被神人斩断,从此凡间除了飞升不能再入仙界。建木也被收回仙界,留下的残根被人炼做飞剑,有斩魔戮仙的威力。
虽然时隔数十万年,建木剑屡遭重创,又落在风鸢手里,能发挥的威力不足万分之一。但也不是这个连筑基都没有的道僮可以经受!
韩胜耸了耸肩:“命贱,老天不收我。”
道卢疑问道:“你来混元峰有何事?”
韩胜叹气:“我被掌门女儿无缘无故打了一顿,半边身体都麻了,过来找她老爹要解药。如果掌门心情不错,我想和他讨论下风鸢的事情。”
“你,你把自己当长老吗……”道匀瞠目结舌,他第一次遇到有弟子因为风鸢闹事跑来找掌门劝告,不对,这人连弟子都算不上。
“麻烦通报一下,”韩胜再度叹气:“我感觉自己左脸也开始麻了。”
道匀道卢对视一眼,谁都不愿上去,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以道卢落败而告终。他敌不过道匀师兄严厉的眼神,转身向上清殿飞去。
“弟子道卢拜见师尊,有事禀报。”道卢站在大厅里低头弯身,不敢乱看,简短快捷的将韩胜之事说出。
掌门清朗的声音响起:“去通明峰炼丹房拿一颗龙髓洗脉丹,再给他一瓶白虎补身丸,服后木毒自解。至于风鸢我会多加管教,他还是先把金丹凝出再讨论这事。”
“弟子遵命!”道卢躬腰施礼,缓缓退后。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盯着地面,不看周边一眼。
长老们对此赞不绝口:“道卢这个孩子不错,悟性好,又懂事,修为快元婴了,也是蜀山未来的希望。”
“据说在这代弟子里很有声望,出门历练时也斩杀不少邪道。”
“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道匀更不错,稳重踏实,他们师兄弟相得益彰啊。”
再想起韩胜在镜中的表现,长老们情绪高涨。
“那个韩胜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想再进上清殿!”
“他以为混元峰想上就上吗?一点小事还要劳烦掌门。”
“清韵你到底有没有教过他礼仪规矩?”
见战火燃到自己身上,清韵长老靠在柱子旁笑道:“礼仪是什么东西?又要遵守哪样规矩?我修仙只求逍遥自在,你们那些东西别往观天峰上套。”
长老们痛心疾首,纷纷向掌门抗诉清韵的目无法纪,只顾自己不管蜀山的恶劣念头。
清松掌门无奈摇头,让清泊带这二人前往静心堂,好好的坐上几日,反思己过。
自己则起身下来,在长老们的惊讶的眼神里走出了上清殿。
外面的阳光真明亮,清松掌门站在上清殿门,微微眯眼。远处群山一片青绿,仙鹤飞禽凌空飞舞,各式竹楼木屋瓦房,在溪流花草的点缀下美不胜收,这就是蜀山,自己很久没有出门看过了。
一直在忙着批阅公文,忙完前山忙后山,忙完后山忙作坊,忙完作坊又要和其他门派打交道。自己在这混元峰里呆了几年?不大清楚,似乎自从当上掌门就没下山过。
风鸢小时候还会跑来山上找他,坐在椅把手上看他批改报告,后来她也渐渐不来了。
明明小时候那么乖巧,不吭不嗯,会数他头发,累了便趴在他背上睡觉,怎么会变成那样蛮横的女子?
想起镜子里被长老刻意引去观天峰的风鸢,清松掌门一阵头疼。这才几年没见,女儿竟成了这样。
不是他不想管教,实在抽不出时间。蜀山太大,管辖事务之多,里面错综复杂的门派人脉,随便一件足以让人累倒在地。
审批的每份案子,颁发出去都会影响到万千修士,一个不慎便是滔天大祸。蜀山掌门这个位子看似风光无限,背负的压力之大,又岂是寻常修士所能想象。
“掌门,”清莱长老在背后为难道:“空灵之体这事处理完毕,可乌海宗的丹药资料您还没看,他们的良参长老昨天就在偏厅里等着了。”
其他长老也默默站在清松掌门身后,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处理的事,但能否通过全凭掌门决断。
清松掌门微微叹气,看着离去的韩胜,心里竟有一丝艳羡:“你那么年轻,又孤身一人,多的是自由和希望。不像我,注定为蜀山操劳一生。”
“掌门。”清莱长老见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
虽然很累,但这是我在师父面前选择的路。想守护蜀山,就要一直走下去。
清松掌门伸个懒腰,笑容再次回到年轻的脸上。他打个哈欠,神色竟与清韵有几分相似:“我这就过去,乌海宗的那批丹药,也是该接收了。”
长老们躬身施礼,给掌门让路。
清松掌门,蜀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在后世的史书上,他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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