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病房内,她爸爸还安静地睡着。
宋在景站在病床边看了许久,才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有点酸楚,“偶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秀子仿佛此时才找回了平时的自己,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宋在景,“就是你看到的,脑溢血,这里的血管,崩了几根吧。”
“可是阿爸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就……”宋在景还是不相信,这个因为脑溢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的人,就是她的父亲,昨天她出门前还跟她说“好好玩儿”的父亲宋寅国。
催秀子却只是叹了口气,“有一段时间了,你父亲,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宋在景沉默。
“偶妈,那公司呢?真的就让二叔……”宋在景到底年幼,说着说着,竟有些绷不住。
“在景,公司交给你二叔,我还是放心的。”崔秀子打断她,“至于你父亲这里,我会好好照看他的,你放心,他会没事的。”想了想,又好心地补了一句,“公司也会没事的。”
宋在景咬着唇不说话,此时此刻,她方才明白自己的无知和无力。
“在景,来坐。”崔秀子招手让宋在景去沙发上坐,“最近你父亲身体抱恙,我也抽不出时间关心你,怎么样,学校选好了吗?”宋在景的高考成绩是绝对没问题的,选哪一所学校就看她的意愿。
“庆熙大学和成均馆大学其中之一吧。”宋在景老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说,“但阿爸现在住院,我想就不离开首尔了。”言下之意就是选成均馆大学了。
崔秀子点点头,“想读什么专业呢?”
这个宋在景倒是早就想好的,不管读哪一所大学都不会改变的,“工商管理。”
宋在景以为崔秀子无论怎么样都会支持她,却没想到崔秀子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蹙了蹙眉,“在景,并不是我觉得这个专业不好,只是,你再想想吧。”
“偶妈?”宋在景迷惑了。
崔秀子却不想继续,直接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之前去拍了电影?”
宋在景点头,“我的十九岁,很有意思的一部电影,我演女二号。”
“嗯,喜欢吗?”崔秀子追问。
“喜欢。”宋在景不明所以。
“喜欢就好。”崔秀子终结了话题。“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偶妈,我想留下来爸爸。”
“不必了,你爸爸这里有我就好。你一大早赶回来,肯定没休息好,又发生了小车祸,身体一定很疲惫了。听妈妈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爸爸要是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肯定会伤心的。”
“那好吧,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看爸爸。”
虽然还担心着爸爸,宋在景还是听从崔秀子女士的意思,回家去了。
她要快些联系到她哥哥宋在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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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可视墙上的帘子已被拉上。
之前还一脸悲戚的崔秀子女士此时又恢复了往常的“高高在上”神色恬静地坐在沙发上,喝着新泡的花茶,看着最新一期的时装杂志《》。勉强算是顾及到宋寅国是病人,没让他给削苹果。
后者躺在病床上上,脸色偏白,刚刚动过手术,说起话来还有些气弱,“夫人,真的不告诉在景我只是动个阑尾炎的小手术吗?她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
崔秀子瞥了一眼过去,“就她那脾性那演技,不去演艺圈好好磨磨,根本拿不出手,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接手你的公司,就连在行都比她拎得清看得到自己的不足,跑去非洲拍他那些破照片了不在我们面前碍手碍脚……”
“夫人,在景还小嘛!”
“我这不是知道她还小,所以就才不准备告诉她这么复杂的真相的吗~”崔秀子翻过一页杂志,眼睛看着文字,却一心二用,什么都能顾及到,“还有你,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虽然只是小手术,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休息,养养身子才是。”
“夫人……”
“闭嘴!没听懂啊!”
宋寅国吸了口气,“我是想说,你刚刚脸上的粉掉我床上了,你让护士给我换个床单吧,我不说的话,这不是怕感染嘛!”
“呦!还真以为自己是脑溢血了啊!”
“阑尾手术不是手术啊!”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其实,这才是本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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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在景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可她的父亲却还是如昨日那般,安静地睡着,戴着呼吸器的脸上没有血色,好似真的不会再醒过来。
在昨天之前,宋在景从不敢想象自己的父亲会变成这样子。
崔秀子女士却已经缓了过来,“我做好你父亲醒不过来的准备了,我希望你也是。”
“偶妈。”有时候宋在景都觉得她母亲太过聪慧,聪慧得有些不近人情。怎么能这么冷静地做出决断呢?就好像,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和她毫无关系;就好像,昨天那个伤心到极致的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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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宋在景从医院回家后成功地联系到了远在非洲的宋在行。
并不是宋在行的手机,是非洲当地的一个号码。
可宋在景已无心深究,她急切地需要一个感情的宣泄口——
“哥,爸爸脑溢血进医院了,妈妈说让我们做好他醒不过来的准备。”
这句话,宋在景说得很急,一说完,她就有些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