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也不坑声,直径走到窗边,拧着身子坐在榻旁,没一会儿就见那低垂的纤细肩胛开始一耸一动,再一会儿那如幼猫般可怜又可爱的哽咽声便响了起来。胤禛坐在那里手着书卷,本不欲理她,然而终是被那一声声似哭不哭的声给弄得心头冒火,不得安生。
最终个,还是屈了高贵的身子,走了过去。
“哭什么!”年若兰的肩胛被男人的大手给强硬地掰转了过来,只见面前的胤禛,脸色是黑的,眉头是皱的,偏眼睛里面露出一些微的紧张无措。
“太医也说了,弘煦眉骨的伤并不大紧,用着上好的药敷着,连疤痕都不会留下来。”
“我知道,但就是心疼,就是心里头不舒服!”年若兰脸颊有泪,脸上却露出副恨恨地表情只说道:“小得子说了,那方镇纸就是十四爷家的弘明扔过来的,这也太嚣张了些,不过就是在外面平了白莲教的叛乱罢了,怎地就好像是要上天了一样?这还不算,更可气的是,弘煦受伤后,德妃娘娘却只派人把弘明接走了,咱家大宝就那样被孤零零地扔在上书房中,同样都是孙子,差别怎地就这样大?”
年若兰一句句地哭诉让胤禛的心里也是苦涩的不的了。
弘明是十四阿哥与福晋完颜氏的嫡子,打小就被德妃放在心间上宠爱着,恐怕在德妃的心里,只有弘名才算她正经八百的孙子,至于其他人,也不过就是面上的事情罢了!
“额娘素来不喜欢我,自然也不会多疼爱我的孩子。”胤禛难得的坦诚了一次,只听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默然道。
“真真是有眼无珠!”年若兰丝毫没有当面说人家母亲坏话的不适感,但见她泪眼一翻,恶狠狠地说道:“早晚有一天德娘娘要为她今日的偏心付出应有的代价。爷,这一笔笔地咱们都记着,日后全都要他们还来!”胤禛看了她一眼,从袖口中掏出方巾帕,在她脸上轻轻地擦了起来。
一夜无话,两人依偎着睡了。弘煦因着受伤的缘故,上书房那边便停了课,康熙皇帝和德妃都派了人过府探望,特别是德妃派来的人言语里都是替弘明说的好话,可偏偏十四福晋那却并没有什么动静,连赔罪的形式都不见有。
年若兰见了,面上不显,心里面却是给她狠狠地记了一笔。无独有偶,弘煦正在府里养伤的空当,耿氏那边却传来消息,说是人越加不中用,如今已是到了弥留的状态。年若兰过去看过一回,耿氏脸如金纸,气若游丝,的的确确是一副病的快要死掉的模样。
大好的年华却这样早逝,也的确令人惋惜。
这一日,耿氏从长久的昏睡中醒来,心腹丫头翠如见了,连忙叫了好几声主子,大约是回光返照的关系,耿氏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怕是要不中用了。
“翠如,爷可在府中?”
“再的!”翠如赤红着眼睛,连连点头:“只是现在已是三更的天了,爷怕是睡下了。”
“唉!这次怕是无论如何也要惊扰大家了。”耿氏叹了一口长气,只说道:“你派人去禀告王爷和福晋,就说耿侧福晋马上就要死了,请他们临终前过来见上一面。”
“主子!”翠如心中大恸,哭道:“主子,您会好的,您一定会好的,别说这么丧气话啊!”
“好孩子,人各有命。你先不要伤心,留着眼泪等我死了再哭吧,快去请爷过来,还有,把七阿哥给我抱过来。”翠如见耿氏执如此,也是没了办法,只得遵命。
钮祜禄一直就住在外面的脚踏上,里面动静一响,她便听到了,待翠如赤红着眼睛出去时,钮祜禄氏犹豫了下,翻身走了进来。
“姐姐……”耿氏见到钮祜禄氏微微一笑,脸上却露出苦涩的表情:“姐姐,看来妹妹我是要先走一步了。”
看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耿氏,钮祜禄氏的双瞳微微一缩,像是被烫伤般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眼睛,讷讷道:“妹妹别这么说,你好好将养着,一定会好起来的!”
耿氏摇了摇头,艰难的抬起手对着钮祜禄氏招了招:“姐姐走过来些,咱们姐妹两个最后再说些体己的话吧!”
钮祜禄氏脚步一顿,到底还是走上前去。
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两个人对视着,静默的气氛中流露出浓浓的伤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耿氏长叹一声,嘶哑着声道:“上一次姐姐与我说的那一番话,我考虑过了,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七阿哥交给福晋抚养吧!”
钮祜禄氏闻言流下了眼泪,只叫了声:“耿妹妹……”
自从知道自己可能不好了后,作为母亲耿氏定是要为弘昼做足打算的,她原想着,等自己死后便把弘昼交给钮祜禄氏抚养,可是钮祜禄却说自己早已恶了王爷,连亲子弘历王爷都不让放在身边抚养就别说七阿哥了。
“那该如何是好?”耿氏闻言不禁大哭起来:“满府中除了我,便只有姐姐你是真心疼爱弘昼的。他还那样小,我若死了,没人护着的他,不知道还能否平安长大。”钮祜禄氏听完此话后,便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是把弘昼放到福晋膝下养着,一来,福晋无子,日后待七阿哥必定真心,二来七阿哥跟了福晋,日后便是半个嫡子,身份便尊贵上去。
“孩子若跟了福晋,怕是会成为对抗年、李二人的棋子!”耿氏左思右想,那是一千个一个的不放心。但钮祜禄氏却劝她:“当棋子总比当弃子好,不管怎样,日子总能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