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正是春花般灿烂的年华,一脸的青春懵懂劲儿,言语举止间不像是那种严谨沉稳的。倒是武氏,经了这些年的沉沉浮浮,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骄矜,说话时,处处透着股小心。而且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武氏是在巴结着乌雅氏。想来也对,两人有【德妃】这么个相关联的背景,能够走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
年若兰对于两个人的到来,既没有表现出热情也没有任何的刁难,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付着。乌雅氏以恭贺为名送上了一床红石榴色的百子千孙帐,年若兰让绿琴把东西接收了。
反正也不会用上。
乌拉那拉氏对于年若兰的有孕也表现出了极大地欢喜,虽然没有亲自过来探望,但也让身边最得利得大嬷嬷过来送了许多补品,钮祜禄氏、耿氏更是三天两头的过来探望,只丹芷院的李氏则是毫无动静。
“还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呢!”画屏小姑娘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年若兰笑了笑,而后淡淡地扫了眼底下站着的琴棋书画四个丫头,放下手中的温茶,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四个打小就跟着我,是我最信任的人,咱们之间也不需要拐什么弯子,我有话便直说了。”
以绿琴为首四个丫头跪在地上,定声道:“请主子示下。”
年若兰嗯了一声:“只一点,你们四个记牢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腹处:“既然老天爷让我有了这个孩子,那么我就要确保他平平安安的出生,健健康康地长大,府里不太平,你们心里也该有数,所以从今日起更要提高警觉,任何可疑的东西都绝对不允许在依兰院中出现,任何可疑的人员,一经发现,要立刻禀告于我,宁可冤枉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四个丫头心头一提,齐声道:“奴婢遵命。”
年若兰点点头,对于四个丫头的工作范围作出了一个重新的划分,对于可能出现任何纰漏的地方做出了重点防范。譬如说,小厨房,凡是要入年若兰口中的东西必须要经过检验,除了四个丫头外任何人不允许进入年若兰的卧房,总而言之,再她怀孕到生产的这段时间里,依兰院要固若金汤。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们事先讲清楚。”年若兰沉声道:“有些主子怀孕后,会把自己的丫头抬出来固宠,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想,怎么做的,但这事在我这,是绝计不能容忍的,望你们四个谨记在心,莫要坏了咱们主仆这么多年的情谊。”
“奴婢们万死不敢,但请主子放心!”四个丫头磕头如蒜。
年若兰见最小的画屏面露紧张忐忑之意,似是红了眼眶,心里不禁有些愧疚,但是年若兰的性格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她宁可提前画出道来,也不愿意这么稀里糊涂的模糊过去。
“好了,你们心里有数便是。”年若兰示意四个丫头起来,微微放柔了声音道:“你们放心便是,你们的终身大事都在我的心里头放着,定会给你们择一个满意的夫君,叫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琴棋书画脸上纷纷一红,各自不好意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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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胤禛过来了,一进屋就看见了正站在玻璃鱼缸前的年若兰:“在做什么?”
“呀……”年若兰猛然转过身,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做惊吓状,看着胤禛脸色发白地嗔道:“爷走路怎么也没个声音,吓死我了!”
胤禛心里一急,不由快步走到身前,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年若兰的腹部,不说自己不好,只怪她道:“是你自己楞神了吧,怎么样,可是难受?苏培盛去传太医……”
“不用!”年若兰抓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着急的脸色,忽然低下头噗嗤一笑。胤禛看着她那窃喜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是被她给骗了,再一看前方不远处,自己两人的身影完完全全的印在了那深蓝色的鱼缸壁上。
胤禛后槽牙一顿磨蹭,若不是估计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定是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胆大的女人。
年若兰却在那里嘻嘻地笑着,两只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忽然踮起脚尖趴在胤禛的耳边,吐气如兰地嗔道:“我就稀罕你为我着急的模样!”
胤禛抬顿时什么气就都没有了。
府里的规矩,若是有女人怀孕,爷们一般都不会留宿的。但胤禛今儿晚上实在是舍不得走,于是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中间隔得空挡都能跑火车了。
年若兰侧着身子,手鞠着自己身前的一缕头发又悄悄去勾了一缕胤禛散下来的头发,贼兮兮地给系在了一起。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胤禛就说什么也弄不开了,年若兰睡得死,胤禛一扯头发她就疼的直哼哼,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剪子把打结的部分给剪断了。
抱着回来在收拾她的想法,四贝勒爷匆匆上朝去了。
胤禛前脚刚走,年若兰后脚就把眼睛睁开了,看了眼枕头旁边那缕被剪下来的混缠在一起的头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手一伸,就把那缕头发塞到枕头底下去了。
睡了个稀里糊涂的囫囵觉,年若兰这才起了床,方才梳洗收拾完毕,小得子忽然从外面匆匆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磕头道:“主子,刚才年府来信报说,家里的老太太,去了!”
年若兰听了这话一愣,皱了皱眉头:“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是两日前的辰时左右,老太太是突然中风去了的。”
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