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无需多说一句,心头自然明了,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皇甫云,燕倾傲才感觉到皇甫云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忧伤。
他意气风发的下令攻打北寒国,但他并不愉快,他身上并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亦没有继续生活下去的*,他做这一切,仿若都是不得已一般。
“傲儿,上点药吧。”皇甫云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燕倾傲,他指尖颤抖,心如滴血般,疼痛得无法呼吸。
“没事儿,只是一点小伤。”燕倾傲微微一笑,无所谓的说道。
在皇甫云的印象中,她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会轻描淡写的说没事。
“别逞强了,你的药都掉在半路了。”皇甫云执拗的看着燕倾傲,一眼看到她的肩膀,眼眶霎时一片通红。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心疼呢?这一箭是他射的啊!
“你捡到啦?”燕倾傲抬眼扫向皇甫云,玩笑的问道。
“瓷瓶都碎了,我只是让人处理了。”皇甫云默了一下,语气低沉的说道。
燕倾傲有些意外,一是意外皇甫云,二是意外自己,就如她没想到皇甫云的细致一样,她同样没想到自己的疏忽。
这一次,她的破绽太多了,虽然还不到最后一刻,虽然这些插曲,她并不会放在眼里,但这与从前的她相比,终究是差太多了。
时隔经年,她不再是从前那个燕倾傲了,比起以前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机械的执行任务,她更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前,从容不迫的决定每一件事情的燕倾傲。
“从我混入新兵的时候,你就发现我了,是么?”燕倾傲目光平静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闻着空气中鲜血的味道,轻叹了一口气。
“是。”皇甫云点头承认。
“阿云的进步很大,我感到很欣慰。”燕倾傲缓缓转过头来,只是轻轻的说道。
皇甫云一怔,目光迷离的看着燕倾傲,心头再一次充满了悔恨,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对她微笑,哪怕是肩头几乎被洞穿,她也没有一声怨言,依然如老朋友一般对他。
燕倾傲靠在树枝上,仰头望见满天的星空,星光闪烁,迷人的夜空一片宁静,燕倾傲总是喜欢独自思考某些事,或者思念某些人,但这一场战争袭来,繁忙再一次占据了她的生活,连一个静静的夜晚,也是奢侈。
“陛下呢?”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燕倾傲不由一笑,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
除去政治立场,她和皇甫云可能会是朋友,但只要战争继续,他们便无法抛开政治立场,他们终究却是政敌,无论是谁,他们都必须要给自己的国家和将士一个交待。
皇甫云忽然抓住燕倾傲的手,满目深情的看着燕倾傲,神情认真的说道:“傲儿,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不顾一切,我可以不要皇位,不要南飞国,我带你走,好吗?我们离开这个乱世,去过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傲儿,好吗?”
皇甫云鼓起勇气,终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他期待的看着燕倾傲的眼睛,心头狂跳起来,再一次,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只想要她的一个点头。
他可以看得出来,她厌倦了这个乱世,她想要的只是安安静静的生活,如果他可以给她这样的生活,她是不是愿意像当初一般,跟着他离开这里?
燕倾傲的心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早已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个世界所带给她的温暖,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心怀感激,但她没有想到皇甫云会说出这样的话。
去过两个人的生活,多好,如果可以和烈一起只过两个人的生活,该是多好!
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如果可以远离这尘世的纷争,去一片清净之地,只有相爱的人,会不会很幸福很快乐?答案是,不会。
他们所在乎的人,都生活在这世上,这个国家,这一片大陆,只要他们所生活的这片地方还有战争,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宁静,无论在哪里,始终心有牵挂,不可能放得下!
“阿云,乱世是离不开的,你是南飞国的皇帝,你有自己的责任,而我也有我的责任。”燕倾傲推开皇甫云的手,目光一片坚定,她的眼神一向无畏无惧,哪怕是前路茫茫,她也会找到希望之光。
“傲儿,我可以停战,可以让南飞国的大军撤出北寒国,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傲儿,如果你愿意……”
“阿云,好好的做你的南飞国皇吧。”燕倾傲打断皇甫云的话,说罢,一掌将皇甫云推了下去。
猛烈的风灌入胸口,肩头的上忽然特别的疼,燕倾傲捂着肩头,紧跟着皇甫云跳了下去,与此同时,千奕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强行走来。
“千公子,陛下说了,任何人不能进入。”侍卫全力阻拦,但却没有任何作用,千奕无视他的警告,径直走向密林之处。
“千公子,你再这样属下就不客气了。”
“千公子!”
千奕大步朝皇甫云和燕倾傲的位置走过来,他倒要看看,阿云在军中就将他支开,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燕倾傲从树上跳下来,充满敌意的看着皇甫云,语气尖锐的说道:“皇甫云,你以为你可以困得住我吗?既然我可以闯入你的军营,可以杀了你的大将,就可以安然无恙的撤退。”
燕倾傲目光锐利的直视皇甫云,一股冰冷的气息四散散开,她手中挥舞着银光闪闪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