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越郡。
孙家。
众人惊愕莫名。
“一步……”
适才那年轻人不过往前迈了一步,然后他所在的地界,便不见了踪影,连同孙家老祖也都如此。
谁都看得出来,孙家老祖虽然重视这个年轻人,但并未当作大敌看待,甚至认为拿下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必波及外界,于是也没有转换地方的意思。但那年轻人一步迈出,孙家老祖便随着他一并消失了。
也即是说,孙家老祖根本连抵抗都不能,便被那个年轻人带走了。
“怎么可能?”
众人无不惊骇。
孙家老祖无敌于落越郡,已经是根深蒂固的念头,这是一位高不可攀的上人,五重天的上境。但竟然只在一瞬之间,便身不由己,被人带离了落越郡?
细想适才那一幕,竟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场景。
这年轻人并非陡然消失,也并非是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瞬息离开。
他就在那里。
他仅仅迈了一步。
但这一步迈出,却离开了孙家庭院。
众人心底不禁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眼前所见,梦幻虚幻,全无真实之感。
古苍依然站在那里,右手执丈二雷金镗,左手按雷石,身躯挺拔,宛如铁塔。这一丈高的躯体,令人望而生畏,哪怕知晓这黑袍人已是虚弱到了极致,但它先前威势之盛,力压孙家老祖,如今不必动手,也已能够震慑各方。
在场之中,唯一能够觉得平静的,约莫也是古苍了。
在它心中,先生向来是无所不能,这段时日不见,必定是道行一日千里。
……
伏重山。
大势转动,土地震荡,山岳起伏不定。
五重天上人,便已可运转山河大势。
当年孙家老祖眼见清原要逃,便是施展出了这等手段,最终也葬送了许多在场的修道之人。
“又是这般手段么?其实论起山河造诣,如今晚辈也可尝试与前辈争锋了。”
清原往前一步迈出。
轰然炸响。
身周十丈土地,骤然震裂,为之翻覆。
山河大势!
孙家老祖陡然一滞,退了数步之多。
“你……”
孙家老祖瞳孔紧缩,骇然失色,“你还未足五重天,对于大地之势,如何胜过了老夫?”
……
落越郡这边,动静已消,
寻常百姓惊疑未定,余悸难消,四处都是议论之声,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然而在孙家这里,诸位修道人则感应到了不远处伏重山的变化。
“那里……犹若山崩地裂?”
“这是有高人在运转山河大势!”
诸位修道人大多有所明悟,“是孙家老祖……以及那个年轻人?”
“以山河大势比拼么?看来两人都已是五重天的上人,却不知谁高谁低?”
“老祖乃是落越郡第一人,本领之高可谓深不可测,虽说败在守正道门手里,但守正道门是什么地方?我等都在孙家老祖威势之下战战兢兢,这些年来身受神威压迫,深知老祖神威莫测,我看那年轻人还差了两分。”
“不,贫道看来,就凭适才那一手,连孙家老祖都身不由己,位置移换。那人的道行,只怕是高得没边了。”
诸位修道人颇具议论。
而孙家颜面尽失,一场盛事沦为笑柄,已经是万分难堪。
孙家家主眸光一凝,朝着古苍处,稍微比了个手势。
身后有已经凝就法意的孙家族人,见状便即会意。
这个黑袍人初时气势滚滚,但已经被老祖压下,如今气息微弱,想来聚集孙家族人将之围杀也不算难事。除掉了这个拦住去路的黑袍人,便可去往伏重山,相助老祖一臂之力。
“杀!”
……
伏重山中,清原力压孙家老祖。
孙家老祖堂堂一位五重天的上人,竟然只得竭力抵御,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他越是争斗,越是惊骇。
两人交手至今,前后不过十个呼吸,但这年轻人展现出来的本领,已是让孙家老祖惊骇莫名:“以这人对于山河大势的造诣,分明已经有了突破五重天的把握,可老夫仔细感悟,他分明还在四重天的境界,不论法力和气息,都并未踏足到五重天的界限。”
“能够突破更高一层境界,却压制自身,不去突破,这是什么道理?我辈修道中人,所求的不都是突破境界,踏足更上一层么?”
孙家老祖满腹疑惑,然而下一刻便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因为寒意刹那从心底升起,随后,他便听见了清原的一句话。
“差不多了……”
只听得这么一句,孙家老祖身前那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便停顿了下来。
“好……”孙家老祖当即大喜,他修道多年,斗法无数,立时把握了机会,反击过去,以山岳般的威势,压迫下来。
这次竭力而为,甚至不惜放开了压制守正道门剑气的那一部分法力,全力施展开来……孙家老祖倾力而为,就是同为五重天的修道之人,也难以承受得住。
“去死罢!”
孙家老祖心中这么想着。
清原站在那里,闭着双眼,低声道:“到极限了……”
随着一声落下,然后便是山摇地动。
土地崩裂,不断蔓延,十丈……百丈……
裂缝深不见底,整个伏重山几乎布满了裂痕,宛如临近破碎的瓷器。
他一身气息,节节攀升。
就好似平地起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