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六道,尽数颤动。
道祖之中,大道相悖!
如天地割裂,互相碰撞。
各方人物,战战兢兢,俱是恐惧难言。
紫霄望向太上道祖。
而太上道祖目如日月,已是垂落下来。
但听紫霄掀起仙界罡风云雾,迷乱九天十地,朝着太上而去。
“太上,你身合天道,然而我之大道,终究不同。”
“我之理念,与你相悖。”
“今日我救清原,只为大道之争!”
“同为道祖,同为天地,同是大道,皆为平等……然而,今日或可一试,谁家大道,尤胜一筹!”
紫霄声音传开,沉重难言,仿佛天地定理。
天有二意。
二意相悖。
于是天崩地裂!
纵是仙家,也无不心惊胆骇。
然而就在这时,东方陡然一道云光,冲霄而上,直至三十三天之外,云光之中,海气升腾,如汪洋大海临至。
东天海运帝君!
紫霄蓦然停步。
只见云光朦胧,隐约间能见一人,着紫金长袍,头戴帝冠,万分尊贵,看向了紫霄大仙。
“我等身成大道,已化作天地,共见未来真相,此为天地未来之场景……古往今来,俱不曾变。”
东天海运帝君说道:“只因清原变数在此,故而才有生变,眼下只须诛杀变数,一切必将清晰,再度得见未来……紫霄,你也已身成大道,也已能见未来,但却不愿将未来塑造成你所见之未来,是何居心?”
紫霄看向了那一道云光,平静道:“我并不认为,我之所见,便是天意,便是未来,便是定数……须知,我所成之道,本就与你等不同,我之所念,本与你等不同。”
东天海运帝君道:“既是如此,便以你我之道,碰撞一场,如何?”
紫霄目光转过,落在太上身上,又转了回来,道:“甚好。”
东天海运帝君陡然掀起浩荡气势,宛如汪洋大海,席卷四面八方,九天十地。
“紫霄,你成道年月,早我八百年之久,然而你我俱已身成大道,同为道祖,同为天地,也难称辈分高低,难言岁月长短,难比高低强弱。”
“但事已至此,道之不同,意存相悖,便只好以大道相争。”
……
如此场景,出乎世人意料之外。
东天海运帝君,拦住了紫霄大仙。
然而接下来,又是如何?
“还有哪位?”
只见太上祖师未有再度出手,只是望向各方,道:“我身合天道,然而三千大道,各有不同,诸位之道,各自与我不同,可曾意有相悖?”
声音传开,遍及三十三重天,触及九幽极深之下,传至东西南北,九天十地。
良久,才听得一声叹息。
西方传来一道禅音。
只听有人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声若洪钟,沉稳庄严,却又充满慈悲。
西方佛祖,临近此处!
只见西方佛光闪烁,照耀大千,一尊万丈金身,显化于世人眼前。
有人见之,只觉佛祖怒目,火焰升腾。
也有人见得,佛祖慈悲,悲天悯人。
也有人见得,佛祖含笑,使人安宁。
万般显现,均为真像。
太上见状,并无意外。
实际上,到了这个地步,或许也没有了意外的情绪。
“你常言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今日掺和大道之争,又有何意?”太上开口道。
“贫僧如能四大皆空,六根清净,想来已近超脱之际,奈何如今,仍有悲天悯人之心,故而驻足当世。”佛祖说道。
“那么眼下……”太上说道:“你要救下清原?”
“非是救下清原,而是留得天地一缕生机。”佛祖金身璀璨,声若洪钟。
“天地一缕生机?”太上说道:“莫非你道行更高,还见得天地未来破灭不成?”
“天地固定,未曾变化,故而算是死寂,而清原这一线生机,未来便生无穷变化,也即是死中得生。”
佛祖双手合十,道:“无上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我也曾言,众生皆平等。既然一切众生,俱都平等,那么你我在内,也该是如此……他们的命数,不该以太上所见为注定。”
太上祖师没有直接回话,只是说道:“道之相悖,未想,已到了这般水火不容的境地。”
十万丈虚影,撑天立地,目光所及,如日月照耀,无比压迫。
“没有清原,没有你我,这天地自行繁衍,也是你我所见。”
太上继续说道:“你我不过只是看透了天地未来必定的走向,看见了未来的场景,而并非你我造成了所见的天地。这众生的未来,乃是天地的注定,从来不是你我的塑造。”
佛祖叹了一声,道:“若真如此,也便罢了,可你创立守正道门,便已开始塑造你所见天地,守正守正……此乃矫枉过正。”
太上没有再接话,只是道了声好,而那宛如日月的目光之中,忽地显化出来清原在人间的轨迹。
清原下界以来,与佛门交集不多,然而也有许多牵扯,可谓佛缘不轻。
尤其是那位玄策法师,与清原极为亲近,甚至影响了在人间的清原。
此刻念头浮现,足见西方佛门,早在之前,便与这人间变数,有着几分牵连。
而太上目光凝重,忽然又看得深沉了一些。
“黑莲化为魔祖,与你佛门,也不无干系。”
“确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