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科幻未来>依然女生呀呀嘿>紫藤·一帘幽梦

慈恩春色今朝尽,尽日裴回倚寺门。

惆怅春归留不得,紫藤花下渐黄昏。

——白居易《三月三十日题慈恩寺》

第一次见到紫藤,就觉着这名字适合生在琼瑶的

不似花,让人怜得彻头彻尾,亦不似树,天生就是让人放心的样子,它是藤,生命里带着满满的纠缠与依附,像一个苦命的女子,整个生命为着一份爱情来活……白皙的面庞,细长的眉眼,心里住着浓稠的悲欢,遇着了风雨,就勾起了往事,瘦瘦的身子倚着木格子窗,眼泪簌簌地落,窗外的紫藤,也簌簌地落……

紫色,本是高贵而祥瑞的。它代表权利与冷静,有深邃而决绝的性子,一般人难以将它驾驭。紫藤却是很容易亲近的,它身上的紫色,在花瓣的底部会泛出白来,那白,是一个温和的过渡,添了意境,又不至于让整个紫浓烈得咄咄逼人。一串一串的花,挂在树藤上,流苏一样,在风中荡漾着,美得柔软而缥缈,带着心动与幻想,以及幽幽怨怨的爱情气质。

而紫藤,真的有一个关于爱情的传说。

相传,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名叫小紫,养在深闺里,到了怀春的年纪,就想要一段情缘。小紫每天学完了女红,就会望着窗外的天空,想象着爱情的模样,在心里一遍遍祈求天上的红衣月老,能赐给自己一个英俊风雅的少年郎,从此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月老被小紫的虔诚感动了,在夜间托梦于她:“明年春天,三月之三,你去后山的小树林里,若遇到一个白衣男子,你将得偿所愿。”

于是,小紫日日等待。终于到了春风破冰的季节。三月三,她偷偷一人如约上山,从清晨等到日暮,白衣男子还是没有出现。在她失望离开的时候。又被山上的毒蛇咬伤了脚,毒性很快发作,她晕倒在了草丛里。当小紫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而他身上。正是一袭白衣。原来男子上山采药,遇见了被毒蛇咬伤的小紫,他帮她吸出毒液,敷了草药,又将她抱回到自己家里。

后来,一如月老所说,他是她的情缘,他们深深地相爱了。只是,白衣男子家境贫寒,他们的爱情遭到了小紫父母的强烈反对。她的父母甚至做主让她另嫁他人。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最终,导致两个相爱的人双双跳崖殉情,死后化做绿树青藤,藤条缠树而生,每年春天开出朵朵花坠,紫中带白,灿若云霞,是为紫藤花。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爱情一被神话粉饰,便有惊动天地的效果。

黄岳渊的《花经》记载:“紫藤缘木而上。条蔓纤结,与树连理,瞻彼屈曲蜿蜒之伏,有若蛟龙出没于波涛间。仲春开花。”这一段话真是独特。像细长尖锐的针,一刺就刺到紫藤的灵魂里去了,沧海桑田,尽被一语颠覆,好生凌厉,好生惊艳。

白居易这句“惆怅春归留不得。紫藤花下渐黄昏”亦惊艳。

春天所有的惆怅,隔着一朵落花坠地的声音,在黄昏里全部鲜活起来。心头的一声叹息,被无限拉长,影子一样,轻飘飘,没有止境,也没有归途……像一场爱情中的离散。

泪眼凌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

遥知别后西楼上,应凭栏杆独自愁。

这是白居易的《寄湘灵》。一场爱情的祭奠。一字一句都是离别的气味,不管往哪里轻轻一嗅,都是黯然魂销。

白居易少年时期,因避家乡战乱,随母迁家至父亲为官之地,徐州。在徐州符离,他与东邻女子湘灵相识。湘灵小白居易四岁,生得俊俏且聪慧,他们性情相投,形影相随。你为我念诗,我为你唱曲,情愫似春风里的植物,没日没夜地生长。

若能沉溺,只愿将流淌的时光与青春,都捂在花雕一样的心事里,珍藏个百年千年。

“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

他为她,写下碧绿的十五年华,花树鸟鸣,光阴漏下一窗宁静,他将她看在眼里,满是欢喜与温柔。那时候,又哪里懂得什么是离别,什么是苦痛?

白居易与湘灵相恋多年,却不能修得正果。他们的爱情,遭到了白居易母亲的坚决反对:白家门第高贵,怎能娶一个农家女子进门?在母亲的百般阻挠下,白居易被迫与湘灵分开。直至他三十七岁那年,母亲再一次以死相逼,他才另取同僚杨汝士的妹妹为妻。七年后,白居易蒙冤被贬途中,遇见漂泊的湘灵父女,不禁潸然泪下,痛断肝肠……

是缘浅,是福薄,还是少了一点点的坚持,才让这份感情,落得一个此恨绵绵无绝期?独自的愁,独自承受。再凄美再惊艳的诗句,也不能挽回一份爱情,救赎一颗内心。爱情中的坚持,不是在高处频频回头,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用坚毅的目光铺路,然后告诉她,爱人,我在。

情路坎坷,如藤蔓在风雨中曲致生长,惟有坚贞是温暖芳馥的花开。像一首民歌里唱的那样: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枉那如花美眷,也抵不过似水流年……彼时再见,即便她仍愿做他的藤,而他早已不是她的树。

看一幅《紫藤鱼藻图》,心境才得以舒缓起来。此图乃明代才女薛素素所画,笔墨灵秀如风,经江南水脉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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