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只能成为一个人的痛处的时候,你或多或少会回过头来审视自己身上的不完美之处。这是很伤人的一件事,特别是在在乎的人之间。
安娜拔出骨剑的手停了停,但却没有说话,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猛地一扯。并没有爆发出亮眼的光芒,那在骨剑上打转的米色光辉,内敛且朴实,像是老旧城区里的妇人。
“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也有点惊讶,你知道的这么多。”安娜的手垂了下来,骨剑在手中。
酒井莉皮笑肉不笑,“我还知道你的情敌叫尤优呢!不过,我觉得你和尤优比起来,你更可怜一些。”
“怎么说?”安娜手中闪过隐晦的光芒,却又饶有兴趣的问道。
“如果我手中的资料正确的话,其实一开始,你才是最靠近艾小白的那个人,而且,艾小白一开始喜欢的人也是你。但可惜啊!造化弄人,你进了执行部,他去了鸠鸽,从此两人形同陌路,还得作为敌人。”酒井莉顿了顿,多了些许嘲弄,“不像尤优,虽说后来居上,但人家是实实在在的陪伴,知道不?陪伴。一段感情里,最重要的不是相互爱恋,而是陪伴。很可惜,你陪伴他的时间,屈指可数。”
酒井莉此时的嘴脸真想一个经历红尘世俗的女人,但她的年龄明明大不了安娜几岁,至于说爱情的经验,几乎为零,除了平时从电视剧上学来的。但就这样的一个女人,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实在让人惊讶。
安娜的心此时在滴血,因为酒井莉说的并没有任何错误,甚至一丝鸡蛋里挑骨头,安慰自己的机会都没有给予给她。就像是一把枪,抵在胸口的位置,实实在在开了一枪,血肉模糊,洞开心脏,看见里面缱绻的血管与神经,一片模糊。
其实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分析出来的也是这么一个结论,让自己痛的窒息的结论,但还有一点需要添加的,那就是,她没有做错过什么,错的是这个世界。
谁又能想到艾小白是异种呢?谁又能想到艾小白和胡安娜两个人会各执刀剑面对面站着呢?没有人会想到,能想到这些,并操控这些的只有命运,该死的命运。
“你是在心痛吗?”酒井莉笑着,宛如夏日凉风。
安娜也笑了,但笑的没有酒井莉一般好看,因为那是惨淡如纸般的笑容。她眉毛微垂,低声说:“如果心痛有用的话,我也不会成为今天的这个样子。”
“其实你这样子挺好的,因为你已经和艾小白是一类人了。”酒井莉撩了撩额前秀发。
安娜愣住。
酒井莉继续说道:“你现在身上流的可是和他属于同一类型的血液,这可不是基因药剂那玩意制造出来的短暂虚假。”
“嘿,你现在也是异种,知道不?”
...
安娜还记得,父母离去的时候,自己还很小,小到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候,甚至没有看见父母的最后一眼,只知道,父母是因为异种而死去的。
死,是一个尖锐,包裹着疼痛的词语。那时候的安娜不知道死的含义,也不知道异种的含义,直到长大,她懂了,哭的嘴角裂了也无法释怀。她曾在父母的坟前发誓,一定要杀了异种为两人报仇。
但时至今日,她,胡安娜,身怀异种血脉,为了一个男人,从人类主动变为异种,不谓是一种嘲讽,一种失信。
此时的安娜,手在颤抖着,随之颤抖的还有手中的骨剑,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本就是同根生之物,就算无情,也会有响应。
“说完了吗?”安娜抬头,眉目间多了些许冷意,像是寒山的风雪。
酒井莉一愣,却也是没有害怕,扬了扬下巴,“难道我说错了?”
“不,你没有说错。”安娜手中的骨剑抬起了几分,“只是刺到我罢了。”
“我只是顺手帮你把刺露出来罢了,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清楚并且衡量过才做出的选择。只是你刻意不去理会心中的一些想法罢了。”酒井莉娇笑,“我是好人,顺水推舟罢了。”
这一刻,安娜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个魔女,靠着字面的资料和自己的神情就能估摸出很多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这样的感觉很不好,抛去心中不悦,这像是扒光衣服还要挖开心脏摆在人家面前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接受。
剑扬了起来,安娜并不打算再多说废话,因为这样子下去,只会是自己的心里越来越不好受,而对方,先不说是否刻意为之,但终归会占据心理上的优势。
酒井莉后退,面对着朝自己攻过来的安娜,她有些措手不及,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突然之间就选择了对手。而且,此时的她已经属于伤痕累累,没有了先前一半的实力。
米黄色一掠而出,对着酒井莉就是当头落下。蝴蝶般的羽翼伸展开来,但却是没有了先前半分的动人,像是奄奄一息的蝴蝶,濒临死亡。
清脆的声响,安娜的身影猛地向前压去,骨剑抵在了羽翼之上,她冷声说道:“你会后悔看见我此时的模样的,你也会后悔你刚刚说出来的那些挑拨话语的。”
酒井莉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她只感觉剧痛席卷而来,想要说些也是无法开口。下一刻,又是一声脆响,羽翼开始生出裂痕,骨剑的锋芒毕露在此刻显露无疑,光芒如同炸开的****,轰的一声溅射开来。
与此同时,溅射开来的还有鲜血。
羽翼硬生生的被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