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董卓接到朝廷军令,命樊稠、张济镇守西凉,统兵五万入关。(..)五月,西凉军进了潼关,有人于途中拦路求见董卓。董卓使左右带此人上前,却不相识,问道:“与阁下素不相识,有何指教?”
此人道:“有机密大事禀告将军。”
董卓道:“左右皆心腹之人,请讲无妨。”
此人道:“此事重大,只能与将军私谈。”
董卓见此人固执异常,不由生出好奇之心,让左右暂避。此人见左右离远,从怀中取出诏书,道:“我乃袁愧之侄袁咐,奉命送来太后密诏。”
董卓连忙起身接过诏书,阅毕,良久不语。袁咐道:“将军以为成事希望不大?”
董卓并未讳言,点头道:“事关身家性命,不得不谨慎行事。”
袁咐道:“宫中有董太后主持,赵忠等愿为内应,可以设计除掉何进。何进部下虽众,若是群龙无首,便是一盘散沙。袁家门生故吏一起发动,可致京城一片混乱,将军以平乱之名入城,共推二皇子继位,可予以监国重任。”
董卓沉思一会,道:“我将兵马屯于城外,彼时若能打开城门,我可领兵杀入城中平贼,若是你等无法打开城门,此事恕难从命。”
次日西凉军东出潼关不久,军报传来,道:“卫将军何苗统兵击败黄巾张梁部,阵斩张梁,其残部逃往泰山投奔张宝。徐州合境已经全部收复。”
越两日,董卓行军距洛阳十里,又有军报传来,道:“卫将军何苗统兵攻入泰山治所奉高,贼首张宝授首。卫将军现下兵分两路,朱隽、皇甫嵩两军正急行军赶往广平,以解卢植之围。卫将军统领部下,与黄巾管亥部相持于兖州东部。”
行至洛阳城西五十里,董卓命令部下扎营,坐观形势。入夜,袁咐又来求见,道:“万事俱备,只候将军。”
董卓问道:“于何时发动?”
袁咐道:“明日夜间。”
董卓摇头道:“时间太急,若急行军至洛阳,兵马疲累,安有战力?”
袁咐道:“西凉军精锐,只须骑兵入城,则大局可定。”
董卓沉思半晌,方才点头道:“我派骑兵明日夜间赶到,午夜时分倘若城门打开,我军自会入城。”
袁咐道:“午夜之前,定会打开城门相候。”
次日,袁咐与赵忠密议,道:“诸事准备妥当,今日入夜之前,先行除掉张让,再传何后之诏诈何进入宫。死士已在宫外等候,诛除张让、何进,只须……即可。”
傍晚,张让正在灵帝寝宫门前侍候,忽有小宦官来寻,密谓张让道:“赵侯爷请您一同议事。”
张让道:“某正当值,有事下值再议。”
小宦官道:“赵侯爷探得谋逆大事,不敢张扬,特派小的来请。”
张让一怔,道:“何处商议?”
张让道:“在御膳公房相侯。”
御膳公房亦在南宫,距离此处不远,张让不疑有他,叮嘱随值宦官几句,只带两名左右随小宦官过去。一行人进了御膳公房,赵忠迎进室内,谓张让道:“此事甚是机密,请屏去左右。”
张让环视室内,只有赵忠一人,当下让左右在门外等候。赵忠请张让坐下,亲自奉茶,道:“这是姜家绿茶,侯爷先喝些茶水消渴。”
张让端过茶,浅酌一口,茶味清香,确是好茶,放下茶杯,转上正题道:“何人谋逆?”
赵忠道:“袁家。”
张让道:“有何证据?”
赵忠道:“袁家家丁袁九,午后至我处首告,言袁家近来联络心腹亲信,又在军中私下串连,欲在近日起事。”
张让闻言一惊,道:“袁九现在何处?”
赵忠道:“现在邻室。”
张让道:“让他过来,我询问一番。”
赵忠起身出门,不一会带着一位大汉进来,道:“这就是袁九。”
袁九上前见礼道:“见过侯爷。”
张让问道:“你首告袁家谋逆?”
袁九道:“正是。”
张让道:“可有真凭实据?”
袁九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道:“此为袁家近期联络官员及各军将校名单。”
张让取过纸来看,见文字很小,字迹模糊,室内光线甚暗,不好辩认,张让谓赵忠道:“掌灯。”
赵忠取了火折,不一会点上蜡烛拿过来,张让就着烛光欲要细看。正在此时,寒光一闪,张让只觉喉头一凉,欲要喊时,已是发不出声音。
袁九一击得手,再一刀刺中心脏,取了张让性命,扶着张让尸体慢慢放下。张让左右在门口侍候,并未发觉有异,突然赵忠出门唤道:“张侯爷唤你等进来。”左右随赵忠入室,室内光线暗弱,尚未看清室内情况,刀光闪烁数下,两人皆未来得及出声,已被袁九取了性命。
袁九原是江湖大盗,以快刀闻名江湖,后来犯事被判斩刑,监于袁愧之弟袁愉辖下,袁愉借机收了此人,另寻一名死囚代替。袁九得了性命,依照承诺隐姓埋名,做了袁氏金牌杀手。此次入宫得赵忠相助,干净利索取了张让性命,并未惊动他人。
入夜,内侍传诏何进,谓何后召见。何进也未怀疑,招呼数名亲卫,跟随内侍入宫,到了宫门,左右依照常例在门外等候,何进一人进宫。行至半路,忽有内侍从对面赶来,见了何进,从怀里掏出一黄色卷轴,呼道:“何进接旨。”
何进不知有诈,连忙跪下接旨,内侍身后突然转出一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