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下令道:“速战速决,抢得物资立即出山。”
正在夏侯渊信心百倍准备建功立业之时,数十支火箭突然射中前方一道人工挖掘的小沟,小沟以沥青覆底,其内灌有火油,此时一经引燃,立即冒出大火,前锋不少兵马吃了大亏,马匹天生惧火,一下被惊,不顾主人喝呼,掉头往后就走。
火油阻住去路,前军有马惊回走者,有停驻不前者,与全力冲锋的主力顿时挤成一团,此时皆暴露在熊熊火光之下。汉营弓**手开始发威,劲箭如雨,暴射而来,因为人马密集,强驽威力顿时显现出来,只一刻工夫,竟然夺去千余精锐骑兵性命。
火油没有助燃之物,火势很快就弱了下来,只听一声悠长的号角在山谷中回荡,长安军的进攻开始,两千余骑兵舞刀纵马冲上营寨,在汉军箭阵之下虽然损失惨重,但依然有不少骑兵接近营寨。
夏侯渊勒马观战,鼻尖不由沁出汗珠,一眨不眨地看着部下与敌军展开生死拼搏。敌军强悍的战斗力远远超过夏侯渊的想象,守御层次分明,充分发挥营寨地利,盾兵在前,手在后,弓驽兵在内,冲上前去的骑兵很快就被射落马下,无主战马在战场上乱跑乱窜。
夏侯渊仔细观察守军,发现守军数量很多,而且应是精锐战兵,远远超过斥侯探得的数量。望着部下一批批栽下马来,夏侯渊不由生出不妙的预感。敌军战兵若是超过三千,据寨而守,手段无穷,自己部下这万余马军进攻会困难重重,从目前参战兵力来看,敌营守军战兵至少得有二千余众。
第一批骑兵撤了回来,两千余众损折大半,只有五百余骑兵得以生还。夏侯渊没有急于继续发动进攻,他在判断攻营得失,以目前情况来看,即使能够抢占营寨,夺得敌军物资,肯定损失惨重,不成编制的残军如何安全撤出敌境?
姜述和典韦等人远远站在营内,观看前方战斗,典韦见夏侯渊停止进攻,急的哇哇叫道:“主公,快下令反击吧,这帮混蛋想要逃了。”
姜述面色严峻,一动不动,望着前方镇定自若的张辽,暗自佩服他的定力。张辽对姜述也有了全新的认识,明白此时骑兵出营野战,损失定然不少,而且会促使夏侯渊下定决心撤退。关羽部下能否及时到位,是否已经堵住出口,都是一个未知数,现在拖住敌军就是重中之重。
夏侯渊犹豫之时,突见敌军营寨火把骤增,曹纯在侧不禁脸色大变,道:“将军,敌营战斗力很强,如今又增加不少兵马,此番攻营怕是艰难,不若撤退吧。”
夏侯渊定睛望着敌营越来越多的火把,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军损失惨重,敌营定然也损折不轻,张文远担心我军继续攻打,让辅兵上来虚张声势。哼,我倒要看看张文远能否损耗得起!”说完,夏侯渊挥手下令,道:“千人为一队,不间断向敌营发起冲锋。”
张辽见敌军猛烈攻上前来,伸手取出腰间长弓,弯弓搭箭朝天射去,尖锐的响箭拖着长长的尾音直上云霄。正在敌骑疾驰之时,地上忽然弹起数十根长索,如同数十条毒蛇猛然跳起噬人一般。
长索充分利用了营寨附近的大树,一端固定在大树树干干上,另一端从另一颗大树绕了一个弯,又转到营寨中。每条线索皆有十余壮健民夫全力拉动,原本浅浅埋在土沙之下的长索紧紧绷起。
“不好!有绊马索。”有人惊叫一声,继而被摔落马前,继而响起第一声惨呼。
长索皆是粗大麻绳,十几条长索形成一道道屏障,奔行迅速的马腿被长索绊住,顿时滚翻一片。骑兵不断摔落,惨呼声逐渐大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力带动营内拉住绊马索的壮丁收脚不住,往前飞跌,有人被摔得口鼻流血。但是长索毕竟已经建功,冲锋阵型只要有三五匹战马倒下,最少也会有三五十匹跟着遭殃,更何况倒下的不止三五匹,而是几十匹。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数十匹战马倒下,换来一地滚地葫芦,一时间人仰马翻,两边骑术精湛的骑兵赶紧勒马回走。
夏侯渊、曹纯皆在队伍最后,没有受到连累,但是前方混乱的局面却让两将胆颤心惊。身后突然又响起轰隆轰隆的巨声,地面颤抖不已,两将骇然往回望去,天黑虽然观察不到详情,但不祥的预感却欲来欲浓。
一位疾驰而来的斥侯急报道:“报,入口被敌军用大石和巨木封死。”
夏侯渊大惊失色,内心一片冰凉,被隔断后路,就是要将部下一万精骑尽数困死在一线崖?看来敌军胃口着实不小。危急关头,夏侯渊反而冷静下来,迅速预估目前形势,若是迅速攻下敌营,抢下部分粮草,足可以绕路回去。
又一名斥侯前来报告:“报,敌军虽然用石木封路,但因路口很宽,尚有空间可以通行。”
夏侯渊闻言精神大振,此时绝不能往回跑,只要一跑,敌军必会倾巢追杀,崖口已经变窄,正常退却时不会形成阻塞,若是溃逃的话,这里就是瓶颈,或许这才是敌军的真正目的。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可笑的。”夏侯渊自语一声,忽然想起此话是姜述名言,自嘲地笑了笑,大声下令:“前队冲锋不变,后队肃清退路!”
绊马索换来的回报是巨大的,夏侯渊部数百骑兵失去战斗力,在绊马索的阻挠之下,前面冲锋队伍跟后续冲锋队伍产生脱节,前锋队伍重新加速,速度逐渐提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