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之际,远远看到东莱太守蒯良,付盏不由喜出望外,连忙迎着蒯良前去行礼问安。蒯良在东莱地面是顶级大员,来到京城却不算大官,虽然能够参加姜述婚宴,也是排在宴会末席位置。蒯良是荆州有名才子,以往去过张家织坊多次,与付盏十分熟悉,这番又与付盏等人同行进京,猛然听见有人招呼,扭头见是付盏,不由有些诧异,道:“付管事也有为侯爷贺喜?”
付盏道:“我们来为侯爷贺喜,见只有手持请柬之人才能入府,正在寻思办法,正好看见大人,请大人想个法子,让我们也入府见见世面。”
蒯良听完,不由苦笑道:“齐侯大婚,合郡有资格入府饮宴者,只有我与冯郡尉两人。你等要想入府,我实在帮不上忙,实在有心无力。”
付盏方才向同伴吹嘘,说与甄姜、张宁十分熟识,却连府门都进不出,感觉很没有面子,但她所认识的最大官员就是蒯良,蒯良既然开口拒绝,想想再无别法,只好诺诺退下,想法寻找甄姜。
付盏回头找到伙伴,先去礼品登记处,交上礼物,填上各人姓名,见负责登记者是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付盏道:“我想求见甄夫人,不知找谁通报?”
中年人登记时已经知道付盏的身份,抬眼打量一下付盏,问道:“甄夫人知道你来见她?找她有何事情?”
付盏答道:“我等来京,是来送百姓万人书的,甄夫人不曾知道。”
中年人笑道:“甄夫人今天最是忙碌,定然没有时间见你,不若你明日再来。”
来此处登记礼品者多有品秩不够的官员,在旁边听到两人言语,不由窃窃私语,有人道:“齐侯何等身份,我等尚无资格入府,一个织工怎能进得去?”
旁侧一人嘲笑一声,附合道:“齐侯不久就是天子,想来攀附富贵的人多了去了,齐侯府是什么地方?怎是这些无官无职者轻易能进的?”
付盏听到有人七嘴舌的嘲笑,不由又羞又怒,灰头土脸,正要离开,却见府门口出来一人,路上之人纷纷施礼问安,此人打个团揖,道:“有事在身,不能诸一见礼,请诸位见谅。”
此人正是齐隶,现任情报司副管事,因为常随姜述左右,凡能樊得上姜述之人,少有不识齐隶者。齐隶这次现身,顿时吸引住了众人目光,只见齐隶径直来到礼品登记处,环视一圈,对正要离去的付盏道:“这位想必是付管事,二夫人听说你们前来,让我来迎你们进府。”
付盏不由又惊又喜,见齐隶身着官衣,又得诸人礼敬,知道是个大官,连忙上前见礼,道:“多谢大人。”
这下子众人瞧往付盏的目光发生了质的变化,方才嘲笑之人纷纷开始转舵,方才出言嘲笑者担心惹祸,不敢上前登记留下姓名,趁众人关注齐隶时悄然离开。
姜家内事名义上是万年公主总管,实则全部委托甄姜管理,她入府早,年纪大,又有才能,合府上下皆称呼她为二夫人,此事早已形成惯例,即便灵帝当年赐婚的田丰儿,位置也排在甄姜之后。姜述今日大婚,甄姜主持内府事务,又要过问安全事宜,虽有不少人员分忧,依然是合府最为忙碌的人。
齐隶总理此次婚宴安全事宜,听情报司手下说府外来了一伙不明来历的百姓,便让人仔细探听。不久手下来报,说是入京送万民书的东莱百姓,不由暗自琢磨。齐隶为人精细,知道姜述亲民,这些百姓今日若被拒之门外,于姜述声名不利,便寻找甄姜商议此事。甄姜知道姜述对东莱感情深厚,吩咐手下在厅中临时加了一桌,又让齐隶亲自出府来迎。
方才灰头土脸的付盏此时红光满面,急匆匆地寻到同伴,喜道:“二夫人派人来接,你们速随我进府。”
门前贺客见齐隶立在门前,纷纷上前寒喧,正在此时,见左侧上来十余百姓,有农民打扮的,有织工打扮的,有商人打扮的,众人不明缘由,心中暗自猜测。齐隶望见这批人过来,与众人施个礼,迎着付盏一行而去,与数人问答几句,确定十人皆是东莱百姓,引着众人从侧门入府。
姜家富可敌国,姜述又是讲究之人,侯府装饰得虽非富丽堂皇,但是布置合理,外观大方,内里精致,付盏一行瞧得眼花缭乱,路上见仆忙忙碌碌,脚不沾地,却不纷乱,井井有条。
来到就餐之处,蒯良远远望见齐隶引领付盏等人进厅,连忙上前,与齐隶见个礼,小声询问付盏几句。齐隶引着付盏一行在餐厅角落就座,就退了出去,忙活预前分工的相关事务。
付盏一行摆在末席,与蒯良所在距离不远,蒯良见付盏带人入府,以为付盏与甄姜私交甚笃,怎敢打官腔,也挤在这张桌上与辖下百姓聊天。
正在此时,齐隶又回到厅上,径直走盏面前,道:“宁夫人有请,请随我来。”
甄姜心思最多,既然迎了付盏等人进府,便存了以此事收百姓之心的念想,但是手上事多,便让人通知张宁,接待一下付盏。张宁性情括淡,不喜世务,手中没有职事,与诸妻正陪着来贺喜的女眷说话,听说付盏等人进府,心里转念想了想,都是冰雪聪明之人,不用齐隶交待,早已猜透甄姜心意。
齐隶唤左右送付盏至内院,又有女卫上前接引,直接送到张宁居处。张宁是张氏工坊的主家,付盏的身份是张宁雇工,张宁另一个身份是张角嫡女,付盏是黄巾军遗孤,因此付盏与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