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加陀双眼一凝,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道:“死伤这么多人?”继而长叹一口气,道:“汉人根本没伤多少人,如此进攻如何能攻下此城?”
副将道:“我军善于海战,不擅攻城,又无攻城器械,只用云梯攻城,战果很差。(..)我观城上守兵不多,若是集兵四面狂攻不停,我军兵力优势就会体现出来。”
娑加陀点点头,道:“全军埋锅做饭,准备夜战,传令每船只留十人看护,余兵都上岸参与进攻,我就不信我军攻不下这都卢城。”
副将在旁说道:“大齐都卢水军战船东撤,或会回救都卢,或者大齐水军主力回防,战船是否有危险?”
娑迦陀略想一想,道:“往东西二十里派出哨船,倘若发现敌踪,立即燃起希腊火报讯。”
身毒人战船载量很小,每船配员一百二十人左右,比起装载数百甚至上千的大齐战船来讲,只能算是些小不点。但在海上作战,并非船大战斗力就强,小船调头快,十分灵活,使用群蚁战术对付大齐战舰,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凌统之所以不愿在海上与身毒人缠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距离都卢港不远一处海岛上,一位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正往都卢港附近观察。这时一名情报官匆匆送来一封密函,道:“禀报黄司马,凌将军有军令送到。”
这位少年正是姜述与貂婵之子,皇次子姜华,国学毕业后分在南州,战前已经升为军侯,不久前领兵进攻林邑时,因功升为部司马。姜华兄弟从在国学上学时,就隐姓埋名,因为出身皇族,都化名为黄。
姜华现是一名副舰长,代理舰长,此次领兵护船避到此处,凌统分兵时,将领兵任务交给了姜华。在此处的三千官兵,比姜华职级高者有多人,此时听从这位少年指挥,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心病,但是大齐军令严酷,心中即使有意见,也不敢不奉军令。
两位少年站在姜华左右,比姜华稍微大一些,一名姜敏,一名姜捷,是姜述派给成年皇子们的暗卫,少年营出身,得于吉、左慈**,学文习武,身手很高,还精通军略。
姜华看完信件,两眼眯了一下,道:“这身毒人要搞人海战术,凌将军今夜将会十分被动,我们也不能避而不战。你们两人说说,我们如何策应凌将军?”
姜捷道:“只需派小船潜到其船舶附近,在其船上淋上火油点燃,先断掉这批身毒人去路再说。”
姜敏接着说道:“身毒人没了船只,我军在海上便可进可退。我观敌军营寨依港口而建,若趁乱再烧掉敌军大营,身毒人怎还顾得上攻城?”
姜华道:“身毒人后路被断,一定会孤注一掷,凌将军那边压力更大。再说先烧船,其军大营防守必严,不若先烧其大营,待其军救火时,我军趁乱烧掉他们的船只。再在远处以灯光设置疑兵,身毒人心中疑惧,夜间必不敢狂攻,其栖身处已失,说不定会因此撤兵。”
姜华又与姜敏、姜捷研究一会,回船吃了晚饭,见天色逐渐黑透,命人召集诸将集议。众人齐聚姜华战船,姜华道:“将军方才来信,言今夜身毒人使用人海战术,船上兵马都上岸攻打都卢城。将军虽有信心保全城市,但三千兵马已经苦战一天,夜间稍一疏失,就可能陷入被动。我的意见是趁夜火烧敌营,待敌军慌乱时,再烧掉他们的战船。”
校尉李丑道:“敌军必派有哨船,如何穿得过去?”
姜华道:“无妨,我方才已经观察过,身毒哨船分散在东西两侧,南边派有三四条哨船,空隙很大,我军偷袭时只派小船,趁着天黑,完全可以瞒过哨船穿过去。”
李丑又道:“身毒兵力太多,即使集兵攻城,守营兵马也不会少,我军兵马少,袭营难度很大。”
姜华点了点头,道:“难度的确很大,难点在于清除身毒营外明岗暗哨。军港建筑多是木制,十分密集,只要接近敌营,顺着风口泼上火油,只要点上十余个火头,火势便不可控制,我军第一个任务就能达成。”
李丑道:“我请命前去,不过要调些箭法好的汉卒同行。”
姜华笑道:“这事我带人去办,李校尉带人去摸哨船,待军营火起,再带人将敌船烧掉。还有一个任务,烧掉敌船的同时,还要干掉敌人的哨船,追击漏网之鱼,这件事谁去办?”
校尉张倍、黄贵上前请命,姜华就让张倍带人清理东边哨船,黄贵清理西边哨船,继而领兵在外侧,负责剿灭漏网敌船。军令分配完毕,约定时辰,诸将分头回去准备。
姜华只带着二十余人,乘坐四艘小船,于夜摸到岸边。姜敏、姜捷身手高,人也机警,很快干掉明岗暗哨,清理出一条道路,众人抬着火油桶,潜到身毒军营东南方向。
这时都卢城边人声鼎沸,战况已经达到白热化,凌统部下人少,应付身毒的四面进攻,的确十分吃力,即使有都卢人帮忙,兵力也全补充上去,手中已无可以调配的机动兵力。数次身毒人攀上城墙,都是凌统带着亲卫亲自上前杀退,场面变得十分被动,都卢族人见状,也都生出惧意,莫非惧怕大齐督战队的利刃,恐怕早已四散而逃。
正在这时,只见东南方向燃起十余个火头,火借风势,很快向四边弥漫开来。身毒军营顿时乱了起来,守营士兵都忙着救火,攻城士兵见状攻势也缓了下来。
不久,海面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