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中与几名同学坐在树荫下面,围着一张地图正在激烈讨论,一名同学偶然望见张靖过来,提醒姜中一句。姜中抬头望了过来,站起来拂拭一下衣衫上的尘土,上前迎了过来。
姜中与张靖有几分相像,个子高一点,肤色黑一些,笑容很真诚,浑身透着阳光般的朝气。张靖拉着姜中来到偏僻处,道:“大哥,午后我将甄若收拾了一通。”
姜中一怔,随即笑道:“那小子平常太浑,前几天来告过你的状,我没理他。后来了解一下情况,是这小子不对在先。这次又是什么事?没有伤人吧。”
张靖将事情经过简述一遍,姜中听完,脸色凝重起来,皱眉道:“这小子怎敢用车驾撞人?四弟若有闪失,我如何跟父皇交代?”
张靖苦笑道:“我没有受一点伤,还斩了甄若驾车的马。本来这事可以到此为至,但是惊动了巡兵,暗卫也会向父皇禀报,我担心有人会借机生事。若是以此为诱因,明是针对甄家,暗中针对大哥,我可就解释不清了。”
姜中稍思片刻,温言道:“四弟先去上课,这事我来处理,至于甄若这个混蛋,我会给你个交代。”
张靖回到班里,已是误了两堂课,老师质询时,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第三堂课结束时,有名国学吏员过来通知张靖,道:“家里有人来找,正在校门口等候。”
张靖刚拐上院内主路,忽然被人喊住,此人交给张靖一封书信,不等张靖问话,转头就走。张靖打开信一看,原来是姜中所写,信中意思是有人想治甄若蓄意谋害人命罪,车夫已经招供,要张靖尽量为甄若脱罪。
张靖不由苦笑一下,本是甄若纵马伤人,他身为受害人,如今不仅不能追责,而且还要出手相助处理后事,这事跟谁说理去?张靖将纸卷放在手中用力揉搓,直至纸张成为不能复原的纸屑,才将他们抛入垃圾箱中。
对手显然工于心计,对姜中及甄家十分上心,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借着甄若一事发作,背后定然还有其余手段,说明针对姜中的行动已经开始。张靖本想置身争储事外,一不小心还是不慎波及其中,如果处理不妥,很有可能两面讨不到好。
若是张靖没有合魂,或许觉察不到这些,张角何等阅历?凭借个人之力掘了大汉的根基,这是何等眼界?即使如今张角精神力还未全部复苏,与张靖融合的神念不足一小半,也足以让张靖及时洞察危机。
若是事关夺储,会是谁在背后发力?三皇子姜逆背后的何家?二皇子姜华背后的王家?六皇子董名背后的西凉诸将?七皇子姜会背后的孙家?九皇子姜行背后的田家?十三皇子姜策背后的曹家?
五皇子姜边首先排除在外,其母姜穗儿没有母族支持,没有能力做出这番手脚。八皇子姜威母亲是步练师,以步练师的心计,不会选择这种害人不利己的手段。
张靖慢慢走向国学门口,脑中急速运转,在不得不插手此案的情况下,他需要先弄明白出手之人是谁。姜述儿子太多,此案又有文章可做,有能力出手的人也不少,利用排除法最终还是剩下不少人。
在校门等候张靖者,姓陆名逊字伯言,姜述亲传七弟子,现任北军中军司马。姜述正式弟子十名,大弟子周瑜、二弟子诸葛亮、三弟子姜维、四弟子邓艾、五弟子钟会、六弟子齐隶、七弟子陆逊、八弟子文鸯、九弟子关兴、十弟子张苞。郭嘉嫡长子郭奕、荀彧嫡长子荀恽、贾诩嫡长子贾穆、程立嫡长子程武、姜羽义子关平、次子关索以及士燮子侄,也受过姜述教导,却未行正式拜师大礼,只能算是记名弟子。
陆逊十六岁出师,与六师兄齐隶一直跟随姜述左右,相当于姜述两个大秘,齐隶分管行政与情报,陆逊分管文字与军务,陆逊与秘书处处长相仿,齐隶与机要处处长相仿。齐隶职务是情报司副统领,陆逊职务是军衙东曹次椽兼北军中军司马,相当于营将级别,两人职级不高,话语权却重,郭嘉、贾诩等重臣也不敢轻视。
见陆逊亲自来接,张靖立即警觉起来,甄若之事肯定已经闹大,引起姜述的高度重视。陆逊既然来到国学,齐隶想必正带人详查此案,甄若这次怕是要吃不少苦头,甄家若是就此忍耐尚可,若想在后出力为甄若脱罪,必然会惹姜述反感。到了那时,就会产生一系列变化,甄家失去姜述信任,甄姜的情报司统领能否保住?甄姜失势,肯定会影响到姜中,由甄若引起的蝴蝶效应,在将甄家打倒在地的同时,可能会将姜中踢出争夺储君的行列。
张靖暗自叹了一口气,姜述雄才伟略,但在迟迟不立储这件事上,张靖实在不能苟同。姜述后妃除了姜穗儿、邹容等廖廖数人,余者母族皆有势力,如今诸子逐渐长成,即使母子两人没有野心,背后势力怎能安于现状?只要一件事处理不妥,就会引起后宫争斗,进而影响朝堂局势。对于蒸蒸日上的大齐帝国来说,外敌已不可畏,能威胁大齐稳定的是内部,尤其后宫不见硝烟的争斗,更是伤人于无形,一着处理不慎,便可能导致大好局势崩溃。
陆逊接着张靖上了车驾,吩咐车夫直赴皇宫。陆逊坐在张靖对面,态度十分温和,道:“我刚才派人到国学查过成绩,诸位皇子成绩都不错,以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成绩最优异,四皇子主修兵科,兼修格物,文史医科金融等科目却皆能名列前茅,的确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