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冷冷瞧了甄姜一眼,咬了咬牙,正待发问时,华青带了几名女医匆匆过来,探视一番,道:“熙影姑娘中了极东春,我要移她去室内医治。”
极东春是一种春药,药力很猛,姜述冷冷瞪了甄姜一眼,望着华青抬着熙影进屋,又目视张宁一眼,张宁附耳向张一冬说了几句,张一冬跟着华青进了屋。
姜述又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张宁道:“张一春,你向陛下说说情况。”
张一春上前禀报:“我随娘娘过来,先救了张一秋,杀散门口侍卫,冲到院内,当时院门口站着一名女子,没挡住我和张一夏,我们进屋时,见有一名男子在室内,见我们进来,将熙影姑娘扔在地上,从后窗逃走。我们担心熙影姑娘安危,也没敢追。后来贵妃娘娘过来,带人围住我们,还下令放箭,不过侍卫们没敢动手。德妃娘娘质问贵妃娘娘时,正好太后赶了过来,这才喝退侍卫。”
姜述正要质问甄姜,曹羡此时上前道:“太后,陛下,张一秋通知我,说德妃娘娘让我过来。我刚才不明情况,没有开口,但有一事需要说明,我并没有派人召见熙影姑娘。”
张一春、张一秋都是少年营出身,姜述十分信任她们,此事到了这里,不需要深入调查,姜述也猜出是何事。这时侍卫在院中设座,太后和姜述坐了下来。
华青在室内为熙影针灸排完毒,之后张一冬给熙影解开穴道。熙影坐起身来,星眸酷寒,抬头看了华青一眼,道:“多谢。”
张一冬这时上前,将前后过程大略说了一遍。熙影点点头,道:“扶我到院里,我要面圣。”
张一冬迟疑一下,劝道:“守着这么多人,姑娘要三思而后行。”
熙影冷哼一声,道:“这的确是件羞脸的事,也许别人指望我为了掩此屈辱,忍气吞声。可惜她错看了荀家女,莫说她今日未曾得手,就算被她得了手,想让我因此屈服嫁给别人,决无可能。”
这时齐隶赶了过来,领人在旁录口供。周氏与姜述低声说着话,甄姜铁青着脸坐在一侧,目光没有聚焦,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宁、张雁姐妹和曹羡坐在另一侧,三女也不说话,各在想着心事。
张一冬、华青扶着熙影出来,立即吸引了院中众人的目光。周氏笑道:“小影没事就好,快到我这里来。”
熙影给太后和姜述行完礼,跪在地上不起身,道:“请太后和皇上为小女做主。”
姜述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温声问道:“那个男子是谁?”
熙影冷冷看了甄姜一眼,咬牙切齿道:“甄伟。今晨起这些事,张一秋一直跟在身后,想必陛下已经知道了。有人在宫中下药害我,又让甄伟欲行不轨,想要逼迫我嫁给甄家。此事还想陛下详查,还我一个公道。”
此事从张一秋、张一春嘴中说出,众人听着就心惊肉跳。熙影言辞简洁直白,并无一丝矫饰之言,众人听着字字惊心。姜述再也按捺不住火气,道:“贵妃,你来解释一下。”
甄姜早已想好说词,面露惊诧之色,惶然伏首道:“臣妾只知有人无故侵入情报司宫中公房,其中曲折臣妾也是才知道。”
姜述一拍案几,只觉火气上冒,道:“谁在宫中有这么大胆子?派人伪装女官传召,将人迷昏擒入公房,又让甄伟在里面等候,你说跟你没关系?!”
甄姜辩道:“何人扮成女官我实不知,将人迷昏送入此处我也不知,甄伟进宫也未与我朝过面。也许情报司属下见有人迷昏熙影姑娘,救进公房,正好药力发作,才引起这个误会。”
张宁没想到甄姜如此嘴利,怒气上来,冲口道:“若是别人所为,怎会如此凑巧?若非我们来的及时,这情报司公房就成了害人的场所。陛下,臣妾请求裁减情报司皇宫公房,让人感到恐惧,这次是熙影姑娘,下次说不定就成了某位后妃。”
甄姜转过身来,面对张宁如烈焰利锋般的眼神,竟然毫不退缩,道:“德妃坚持认为情报司心怀不轨,我不愿争辩,毕竟事发地点就在情报司公房。熙影姑娘说是中了陷阱,可受伤害?我若真苦心经营这条毒计,怎会让人发现,又怎会让人轻易传出求救信号?”
张宁姐妹气得浑身颤抖,面前这位外表高贵的美妇令人心寒,张宁正要接腔,门外女卫大声禀报,道:“陛下,关凤娘娘求见。”
不一会关凤进来,先向太后施礼问安,又向姜述躬身说道:“陛下,我统领女卫巡视时,拿下一名在宫中乱转的外臣,名叫甄伟,请陛下发落。”
甄姜面容紧绷,数位亲信颜色如土,太后若有所思,曹羡暗露喜色,姜述满脸阴云,看起来心情极是复杂。漫长到几乎令人窒息般的静默后,姜述抬起手臂,示意关凤坐下,道:“甄爱妃,你接着解释一下。”
有别于前面的声色俱厉,这一句话异常和缓,但听在甄姜耳中,却是格外的令人胆寒。甄姜艳丽的面容变得惨白,木然地环视一眼属下亲信,猛地冲到太后之前跪下,颤声道:“太后,儿媳冤枉……”
见甄姜这幅惨状,周氏有些于心不忍,道:“皇上,我看这事你们先查着。姜儿我带到崇德宫去,暂且禁足,等皇上查明真相,再议处罚方案吧。”
只听外面又有人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万年公主听说熙影出了事,让人探听明白,如此涨自己威风、灭对头面子的事情,怎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