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卢族现任族长是都卢也,引兵归降较早,征伐身毒时立过战功,重建南州兵曹时,周瑜提拔都卢也为兵曹蛮司判官。不久,南州兵曹衙门迁到夫甘,夫甘是夫甘族人聚居地。夫甘族与都卢族世代联姻,关系原本亲如一家。这次与大齐作战,都卢人叛变,导致夫甘都卢迅速灭国,夫甘人不敢仇恨汉人,将矛头转到都卢人身上,两族因而矛盾重重。都卢也身处夫甘人大本营,感觉别扭得很,就向于禁说明情况,申请调回都卢城。
都卢也在战后担任都卢族长,在都卢附近影响力很大,于禁不敢自专,请示节制南方各军的周瑜。都卢郡尉衙门已调去一个异族人担任司马,不好配备两名异族人,都卢也在都卢影响力巨大,掌握兵权也不是好事,周瑜深思熟虑,给逢纪、于禁写了一封信,将都卢也调任都卢郡丞。
都卢也只想调离夫甘,甚至有辞职不干的念头,这次得任郡丞,也没考虑太多,高高兴兴回到原籍上任。都卢也是个聪明人,回到都卢以后,行事比较低调,积极配合官府管理异族,与太守王多、郡尉付轻关系处得不错,在汉人文武官员中口碑很好。
都卢族人占都卢城总人口大半,郡衙、尉衙杂役仆人多是都卢人,都卢也消息十分灵通。付轻与叶剑争吵的事情,很快传到都卢也耳中,付轻与叶剑都是南洋军出身的汉人军官,争吵是汉人内部的事情,其中未牵扯到异族人,都卢也并未放在心上。
都卢奇匆匆回城,听说都卢也未去公房,匆匆来到都卢也府上。都卢也昨夜饮酒超量,请了私假,起得很晚,此时晨起没有多久,听说都卢奇有急事求见,就让人引他到客堂。
都卢奇进门见过礼,道:“今日我们奉命出西门剿匪,四尼卡说要伏击扮为军官的匪徒,上司有令,我们不敢不行。令人奇怪的是,汉人军官都被郡尉留在城中,参与者全是我们异族人……”
都卢也年轻时曾在汉境游学,是族中有数的智者,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不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急道:“知道要伏击者的身份吗?”
都卢奇道:“严棉问过四尼卡,四尼卡说是十余名汉人,皆着军官服装,详细情况并未告知。南州从未听说有汉人悍匪,再说悍匪怎能有这么多军官军装?我们人多势众,对方肯定不是对手,若是伤了这些汉人,我族可能因此惹下大祸。我感觉不对,与严棉叔商议,严棉叔让我来通知族长。”
都卢也略想一下,问道:“调了多少兵?”
都卢奇道:“除了汉人留在城中,我部兵马全部到位。”
都卢也略想一下,道:“军令可曾会签?”
都卢奇道:“出城时守门士兵验过,军令应当问题。”
都卢也霍然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你速返回军队,告诫我们族人,若非确实验明对方是匪,一律不准动手。”
望着都卢奇匆匆出门,都卢也问左右道:“太守大人现在何处?”
左右答道:“太守今天没有安排外出,现在应在衙门。”
都卢也道:“赶快备车,我要去见太守。”
太守姓王名多字厚德,王双幼弟,太原王家远支族人,国学弟子出身,二十三四年纪,十分干练,是王家年轻子弟的优秀人才。王多上值以后,一直在衙门处理公务,见都卢也匆匆进房,异道:“郡丞大人何故如此匆忙?”
都卢也面露忧色,急问道:“大人可知尉尉发兵一部出城剿匪?”
王多点点头,道:“军事是付郡尉说了算,只要按照程序签出军令,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都卢也道:“调兵一部剿匪并不奇怪,但是为何汉人皆留在城中,只派其余族籍的士兵出城?
王多眉头一皱,道:“这事倒是少见,莫非尉衙有什么会议?”
都卢也道:“尉衙若有会议,不会只留汉人军官开会。我得到消息,听说这部兵马奉令,要袭击十余名身着军官军装的匪徒。大人,你跟我说句实话,南州可有值得一部兵马剿灭的汉人悍匪?”
王多摇了摇头,道:“南州诸族混居,虽然间有争执,但是治安情况尚可,未听说有什么大案悍匪。内州来的穷苦汉人皆分田耕种,这些年生活十分富足,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拎着脑袋为匪?”
都卢也“扑腾”跪在地上,道:“太守大人,我们都卢族自从归了大齐,划到南州辖下,一向安分守己,万望大人饶过我们合族人性命。”
王多吓了一跳,连忙将都卢也扶起,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谁要灭你们都卢族?”
都卢也急道:“大人,若是南州没有悍匪,为何派一部兵马出城伏击汉人军官?汉人军官若不是匪,一旦有什么损伤,参与的官兵下场会怎样?我们难道不受牵连吗?”
王多越听越迷糊,道:“军官?什么军官?郡尉会签让郡兵伏击军官?这怎么可能?”
都卢也答道:“我们族人也是出城后方才知道,四尼卡下达军令,要伏击十余名身着军官衣装的汉人。几名族人担任斥侯,方才感觉不对,偷偷回城报信,我感觉这事不妥,才来寻大人问个明白。”
王多整理一下思路,道:“你的意思是说,尉衙会签派出一部兵马,留下汉人只让异族人出城,任务是伏击十余名身着军官衣装的汉人?”
都卢也点点头,道:“正是。是否去尉衙问个明白?”
王多站起身来,在室内转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