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听说众人散去,谓姜阳道:“此事前后过程我已知晓,事情已经闹大,我回去与母亲大人商议。”
姜阳道:“可需我一同回去?”
姜述摇头道:“此事不是这般简单,田让公然寻人滋事,背后怕有后手。我回去禀告母亲,阳叔可去通知其余商铺管事,告知若是田家生事,皆暂且忍耐,静候家令。”
遇到这般事情,姜述早没了诳街兴趣,潜意识认为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田让即便狡诈,还未放在姜述眼中,但是田却不容忽视。此时正值灵帝当政,宦官权势滔天,竟有压倒朝臣之势。田却虽非著名宦官,但若在背后寻找姜家晦气,将会平添许多麻烦。姜述目前未掌家事,羽翼未丰,时间又异常紧迫,不愿多生是非,因此不得不小心谨慎。
姜述回府立即去见周氏,详细诉说此事经过。周氏早已得到消息,见姜述行止决断,小小年纪已有担当,心中甚是宽慰,又怕姜述借着家族势大,从此变得飞扬跋扈,道:“述儿今日行事虽然解气,然而过刚易折,会惹不少麻烦。”
姜述道:“近年外人欺负我家孤儿寡母,述儿只想趁此震慑立威,使外人不敢相欺,或能因此少些麻烦。母亲教训得是,述儿日后自当小心行事。”
周氏笑道:“倒不是责怪述儿行事不当,此番行事尺度火候把握得都好。述儿现在尚小,无须太过担心,后面事情母亲自会处理。”
周氏话语神色之间,欣慰之余不自觉流露出无限怜爱,让姜述感受到浓郁的舔犊之情。姜述感念这份真情,心中暗下决心,誓要维护慈母与家族不受伤害,顿觉肩上责任沉重,正色道:“述儿虽然年幼,却是姜家嫡子,不平之事岂可听之任之。”
周氏不由哑然失笑,道:“述儿志向可嘉,当前还是学业要紧,不能牵扯太多精力。田家与我家世代姻亲,飞叶姑母掌管田家事务,定会查明真相,给我家一个交代。”
姜述摇头道:“述儿恰逢此事,又问过阳叔前后过程,认定此事绝不简单。”
周氏心中微觉诧异,不由生出考究之心,道:“且试说之。”
姜述道:“两家世代姻亲,姑母又掌田氏家事,田让不知内情否?姑母心向娘家,往昔两家发生冲突,皆是协商解决,何曾有过恶性冲突?田让曾经挨过斥责,近日行事却肆无忌惮,不需顾忌姑母吗?故而述儿猜测田让如此妄为,应是田家出了变故,姑母失势所致。”
周氏思索片刻,对贴身婢女枝儿道:“速去前院通知姜乙,让他带人速去探听田家内宅近况。”又欣慰地望着姜述道:“述儿年纪虽小,却有如此见识,姜家后继有人,母亲心中甚慰。”
姜述见周氏心情甚好,趁机说道:“母亲,述儿欲遍访名师,不知可否?”
周氏一怔,旋而笑道:“述儿所言是一桩好事,母亲又怎会不同意?曲阜孔家,邹县孟家,大儒无数,母亲探听一下,为述儿聘请一位名师。”
姜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不出家门,有若井底之蛙,述儿欲游学天下,请母亲答允。”
周氏脸色一变,急道:“此事万万不行,述儿年小,怎可游学?述儿有此志气甚佳,游学须在冠礼后方可为之。”
姜述见周氏色变,不敢再坚持己见,道:“述儿闻知天下文武贤者数人,想重金聘到府中,如此即可学文习武,又不需远离母亲,如此可行否?”
周氏寻思聘人不过花些银两,若是爱子文武长进,花费再多也是值得。念到此处,周氏道:“母亲自会派人去办。”
姜述忙道:“述儿心中已有人选,只须母亲答应出钱出人,述儿自会办理妥当。”
周氏异道:“不知述儿欲聘何人?说与母亲听听。”
姜述正色道:“若说学问高家境差又未出仕者,人选不是很多。述儿欲聘之人,一为贾诩字文和,一为程立字仲德。两人皆非青州人,欲聘两人为师却是不易,并非银两多寡,还要用些手段方行。天下武艺高深者,数人可为良师,一是童渊,然其飘荡江湖,居无定所,聘其为师需要缘份;一是王越,此人在洛阳定居,或能请到府上。”
周氏笑道:“便依叙儿之意,需要多少银两,与母亲言语便是。”
母子两人聊了半个时辰,婢女匆匆来报,道:“夫人,姜乙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姜乙性情稳重,催促婢女急促来报,必有大事发生。周氏拉着姜述,道:“述儿随母亲一起去前厅看看。”
姜乙黑面环眼,身材魁伟,为姜家三世家生子,武艺高强,办事精细,此时一脸焦虑,正在前厅走来走去,见周氏与姜述来到前厅,匆忙上前施礼,道:“夫人,姑小姐出了大事。”
周氏先是一怔,扫了姜述一眼,谓姜乙道:“莫急,细细道来。”
姜飞叶未出阁以前,对下人甚是宽厚,姜乙等众对她十分敬重。姜乙得知姜飞叶出事,一路快马加鞭回府,心中担心不已。姜乙接着禀告道:“小的费尽周折,从田家一位仆妇处探到消息,方知姑小姐犯了家法,已被软禁在后宅。田家姑爷本欲出姑小姐,碍于两家情面,一直拖延至今。此事涉及事大,姑爷吩咐下人保密,所以我家一直没有得到消息。”
姜飞叶系姜乩长姐,已经四十余岁,对姜述一向倍加疼爱。姜述虽是穿越而来,但记忆里却保留着这份温馨亲情,急问道:“姑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