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船队战船商船虽然混编,立营时却泾渭分明。董名为人随和,没有架子,军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商船诸人皆知他是军官,不知他是六皇子,随着护卫称呼他叫六少。
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董名刻意想与太史家族少女来场浪漫的爱情,一直寻找不到来电的感觉,与商船混在一块,却遇到了这位让他一见钟情的少女董惜。
董惜父亲是位长相儒雅,气质不俗的汉商,生意规模不大,但与巨商衣兼往来频繁,此次随军东征是与衣家搭伙。董名看上了董惜,寻找借口与董父交往,现董父学识很好,识见不俗,对军政商都有独特的见解。董名不由有些奇怪,问董父道:“叔父一身才学,为何不为朝廷效力?”董父不答,只是摇头苦笑。
姜述诸子都是相貌堂堂,董名也不例外,性格又洒脱,交往几次就将董惜迷住,两人迅陷入热恋之中,除了睡觉,两人整天粘在一起。这次董名回中军,董惜恋恋不舍,董名索性将董惜带在身边,趁机让张靖帮他拿个主意。
张靖见董名这个模样,不用猜也知道董名的心意,席间闲聊时询问董惜几句,很快将董惜情况摸透。董惜是纯正的汉人,父亲是普通商人,母亲却是东莱名人,名叫付盏,原是张家织坊管事,生育以后辞职在家。
付盏是女子解放运动的代表人物,与甄姜、张宁皆认识,曾经参加过姜述登基前最后一次大婚,是婚宴上唯一一名女性。张靖小时曾在东莱居住过,对这些往事很熟,触起话头,问董惜道:“你母亲可曾赴洛阳参加过陛下的婚礼?”
董惜甚是自豪地点了点头,道:“对,当年陛下还是齐侯时,我母亲是东莱百姓代表,去洛阳献万民书,正逢陛下大婚,有幸参加过婚宴。听母亲说,皇贵妃、皇德妃都接见过她,陛下还与她谈了会话。”
张靖又问道:“当年安置在东莱的黄巾人,如今生活可好?”
董惜点了点头,道:“好。母亲说这批人沾了陛下的光,不仅衣食无忧,这些年都置下了不少家底,很多人经商了大财,捐钱成立了一个互助组织,救助生活困难的黄巾后人。母亲就是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每年都会写出统计文件,让官府送给皇德妃。”
太史铁代理亲卫统领,也在席上,他虽是张靖舅兄,但对许多事情不熟,闻言奇道:“为何要交给皇德妃?”
董惜性格外向,与付盏有些相像,场面上并不怵,道:“皇德妃是黄巾军天公将军的女儿,是我们黄巾后人的领袖,涉及黄巾人的事,自然要跟皇德妃汇报。”
太史铁自从出山,了解不少事情,知晓皇德妃就是张靖的母亲,在宫中地位尊崇,也听说过黄巾起义和黄巾系,闻言看了张靖一眼,心道怪不得别人都用怪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说了半天原来都是妹夫的家事。
张靖又问董惜道:“你说话时为何以黄巾后人自居?”
董惜笑靥如花,道:“我身边许多人都是黄巾后人,我母亲也是黄巾遗孤,我算是正宗的黄巾后人。”
张靖正容道:“你我虽是初识,但你很让我感动,我代表皇德妃,代表黄巾系所有将士,向你、你母亲还有许许多多关心黄巾人的人致敬。”
说完,张靖立起身来,郑重地向董惜行了一个军礼。张靖一动,坐在席上的周树等人也坐不住,随之也向董惜敬礼。
董惜见席上将领都向她行礼,摸不着头脑,一时间不知所措。董名笑着上前,一边拉张靖坐下,一边说道:“四哥,木德,信阔……你们先坐,好端端地吃顿饭,搞得这般隆重干嘛?”
董名将众人按回席上,对着还在怔的董惜,道:“四哥就是德贵妃长子,顶祀天公将军,所以姓张。木德是周仓将军之子,信阔是刘辟将军之子,悟德是龚都将军之子,子翔是牛角将军之子,驻留澳洲的德达是官亥将军之子。东征军官兵大多数都是黄巾人,你们为黄巾人做善事,四哥他们自然要感谢你。”
皇德妃在黄巾人心中若同天人,周仓等将皆是他们口口相传的传奇人物,董惜惊讶得捂着小嘴,半天说不过话来,盯着张靖看了半晌,良久才道:“原来您就是少主。”
远在海外,听一介平民提起黄巾系,竟然崇敬如斯,张靖不由心潮澎湃,端起酒杯道:“来,大伙共同来一杯,愿黄巾人生活得越来越好!”
大伙轰然应喏,将杯中酒全部一口喝完。张靖借着酒意,对董惜道:“老六至今未婚,从未看上过其他女子,你们既然两情相悦,我这做兄长的做主,今日就给你们订下婚约。”
外面风雨大作,张靖众人借着酒意,寻些财物为聘礼,顶风冒雨前往汉商营地。衣兼等商家领听说张靖光临,都冒雨出营相接,众人共同到主帐坐下。张靖先与诸人见过礼,环视一圈,道:“我这次过来,是给我六弟董名求婚,那位是董惜姑娘的父亲?”
董父站在衣兼身后,方才见众人抬着财物,簇拥着董名、董惜进营,便猜出大概意思,不由暗叹一口气,上前行礼道:“董协见过将军。”
张靖让众人坐下,将董协让到上位,正欲开口时,见董协气度不凡,态度不卑不亢,虽然刻意掩饰,但顾盼之时凛然有威,心中灵光一闪,问道:“叔父家居威海成山头?”
董协见张靖模样,也未讳言,点头道:“不错。”
张靖一愣,上前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