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寻思一会,道:“程武性情虽比仲德公刚直,但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的人。你去寻找史阿,详细询问当初的情况,仔细调查一下,程武从朐忍到成都,中间到底生了什么,是谁给程武出这些主意的?”
送齐隶出门,姜靖对刘可道:“派你主持刘晔案,你要多请教子敬公,他是你的上任,对律法诸事很熟,现在虽已升为御史大夫,但皆在一衙办公,请教方便得很。”
刘可苦笑道:“四哥,刘子扬非同普通刺史,与子敬公也熟,又牵扯皇家和何家这里,我这……”
姜靖不待刘可说完,打住道:“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愿让你牵扯其中,但是这事你逃脱不了,谁让你接手延尉后,接二连三地出案子呢?有些事,咱们心照不宣,不能说得太明白。你是个一点就透的明白人,甭装糊涂了,你想这件案子会牵连多少人?这些官员单体并不可怕,可是背景汇合起来,这背景势力多庞大?廷尉问案的人,与这些犯官,也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你不在中间主持公道,这案子能有办法审吗?”
刘可烦闷立上心头,愁眉苦脸地说道:“四哥,不用再说了,我好好办差就是。有件事还得太子示下,这个案子既然到了我手里,在律令规定下,我能关照的会关照,关照不了就不关照。对涉案人不论官大官小,出身门第,都是一样看待。但是太子关键时候得搭把手,不然我一人恐怕抗不下。”
说到这里,董睦一步闯了进来,见刘可在此,怔了一下,恭敬地向姜靖施礼,道:“问太子安。”
姜靖笑道:“都是咱家兄弟,不用多礼。”
刘可也道:“阿睦,太子是我们的兄长,你那么多礼数反而显得见外。”
别看董睦对姜靖毕恭毕敬,对着刘可却不客气,道:“太子是储君,我们是臣,岂能不讲礼数?”
姜靖拉着董睦坐下,道:“正说刘晔这个案子,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董睦略一迟疑,道:“益州那边传来消息,说相关世家巨商正在串连,准备上书保奏刘晔。”
姜靖笑道:“这事很正常,刘晔这件案子,最重要的就是益州州衙乱投资的问题,刘晔好处没有得到,反而惹火烧身。好处都让这些世家和巨商拿走了,刘晔案若是办实,他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刘可道:“我近日翻看案宗,刘子扬的为人很好,也不贪腐,不过手下幕僚用了几位世家子弟。这几人如同当年的付丘一样,在益州能量不小。当然,比起付丘肯定远远不如,但路数基本接近。依我看刘晔这件案子,刘晔负的是次要责任,那些幕僚才是真正的罪魁祸。”
姜靖微微皱眉,道:“刘晔出身刘家,原是旧朝皇族,不信任官府配备的书吏,使用幕僚是沿袭下来的毛病。都是谁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