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梁善文顿时面如土色，双腿一软便瘫坐在了椅子上，他怔怔看着岚香，嘴唇剧烈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和说不出来。
岚香走到军帐中央，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军师为何还不休息？”
梁善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我睡不着，起来随便写点，呃，只是随便看看书……”说着便拿起旁边的一本书，却由于双手颤抖得厉害，根本无法将书翻开。
岚香又问：“军师究竟是在写还是在看？”
“写，额不，看，看书……”梁善文语无伦次，不过总算是把那本书翻开了。
岚香走到桌案近前，看了看说道：“军师好学问啊，竟然能倒着看书。”
梁善文急忙低头竟然拿倒了，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浑身颤抖得更剧烈了。
“军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岚香说着，手中却随意把玩着那只可怜的小龙，一会儿捏捏脑袋，一会儿捏捏肚子，她把玩得很仔细，很认真。
梁善文听着小龙的惨叫声，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然而岚香却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因为她实在不愿意亲自揭穿梁善文，她在等着梁善文自己承认，从而，她便可以尽量对其从轻发落。
“军师，如果有什么心事，便说出来吧。”岚香很痛心，声音也有些发颤，“只要你主动说出来，我会原谅你，父皇也会原谅你。”
梁善文低着头，汗水依旧滚滚而下，浑身抖若筛糠，面色苍白如纸，看着情形，似乎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岚香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说中也从未停止对那只小龙的蹂躏。
终于，某一刻，梁善文开口说道：“我对不起陛下啊。”
岚香终于松了口气，却没有说话，继续等着梁善文的下文。
梁善文低着头，脸上混杂着汗水和泪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已经背叛了陛下，投靠了太子。”
岚香点点，道：“军师能主动说出来，便足以体现勇气，只要军师能悔过自新……”
“不必！”梁善文忽然坐直了身子，脸上已经被汗水和泪水肆虐得一塌糊涂，“我既然做出了选择，便要承受这一刻的苦果。”
“军师，您是父皇的老师啊！”岚香无比痛心，“只要您此刻放弃之前的错误选择，我……”
“我说过，不必了！”梁善文忽然拔高了声音，厉声喝道，“太子必将是未来的陛下，而我作为一名臣子，必须要为自己的将来做考虑，所以我便选择了太子，这是人之常情，你说是不是？”
岚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道：“在我的记忆中，军师您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宁愿归隐田园也不愿参与朝廷党争。”
“你错了！”梁善文纠正道，“我其实是个唯利是图，自私透顶之人，当年就是在我的辅佐下，你的父皇才能击败各路势力，登上了皇位。虽然之后我归隐山野，却享受着陛下赐予的荣华富贵和千年的安逸，而我也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朝中局势，准备随时出山再次辅佐一位君主登基，如今机会来了，我选择了太子。”
岚香沉默了片刻，道：“军师的选择没有错，但是，如今的天下依旧是父皇的天下，你选择大皇兄，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急，一点也不急！”梁善文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得意，“当年我选择你父皇的时候，也是你皇爷爷的天下，而最终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我成功辅佐你父皇登上了皇位。”
“此一时彼一时。”岚香的生意终于冷了下来，“军师也算是足智多谋，却为何如此单纯地相信，好运总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天下成功者，哪个不是幸运儿？若单纯论实力，论智谋，恐怕很多人都有资格成功！”
梁善文冷冷一笑，道：“我很单纯，说明白了就是很蠢是吧？”
岚香没有说话。
“你说得对。”梁善文惨惨一笑，“你能不能把小龙还给我？”
前后两句话没什么联系，梁善文的思维跳跃很快，但岚香却丝毫不觉得突兀，张开手放开了小龙。
小龙在岚香手中被冻得够呛，浑身哆嗦着飞到梁善文的怀里，那委屈的小眼神很是可怜，梁善文双手捧起小龙，说道：“小龙啊，对不起，跟着我没能让你享一天福。”
一听这话，小龙顿时更加委屈，一双大眼睛滴溜溜闪烁着，几乎要流出眼泪来，然而下一刻，它的表情却变成了痛苦和惊恐。
只见梁善文双手紧紧握住了小龙的身体，长长的尖利的指甲依然深深刺进了小龙的身体里，鲜血缓缓渗出。
然而小龙却似乎忘记了疼痛，只是无比惊恐地看着梁善文，它显然不明白梁善文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梁善文不敢看小龙，而是低着头，说道：“小龙，对不起，你先走一步，我很快便会去找你。”说完，双手猛然用力。
随着一声闷响，小龙的身体被捏爆，鲜血和内脏喷溅出来，如同一个被捏烂的柿子，而小龙的脸上却依旧凝固着惊恐和不解。
而后，梁善文迅速从桌案下面抽出了一把短剑，下一刻，便一跃而起，手持短剑拼命向岚香刺去。
岚香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梁善文竟然会暴起攻击，连忙闪身躲开，然而却见梁善文忽然止住了冲击势头，猛然将短剑刺进了自己的脖子中。
“噗。”锋利的短剑刺穿了他的脖子，鲜血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