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从来不喜欢他。这汲黯刚正不阿,老而迂腐。为人耿直,经常和皇帝有不同意见。但本身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属于相当让皇帝头疼的一位大臣。
皇帝黑着脸道:“朕有说过不管山东灾民了么,不是已经派人前去救灾了么,不是已经发帑上千万钱前去了么。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因噎废食,发大水了就不打匈奴了。那等匈奴打过来了,咱们又发大水了,你还不得死去……”
汲黯一怒,正准备据理力争,妈蛋这要是早二十多年,老子抽出戒尺就要打你个手板开花……却被后面的同僚给拉了回去。
武帝冷哼一声,端起酒盏道:“要多少钱,要多少马,要多少人,到底有没有办法?”
卫青和李蔡相互对视一眼。李蔡拱手道:“陛下,短期内,无法凑齐这么多钱,这么多马。”
武帝哈哈大笑起来:“丞相说不行,大将军也说不行,文武百官都说不行,就连朕猛如虎的骠骑将军也说不行,哈哈哈。你们都觉得不行,那匈奴人肯定也觉得不行,他们肯定以为,我汉朝人不行了,在河西逞逞威风也就算了,肯定是打不到漠北去了,于是他们就心安了,就在漠北窝着就安全了。朕就是要你们这么想,也要他们这么想,朕就是要做你们和匈奴人想不到,也做不到的事情,不就是人马做桥,黄金铺路么,打,倾全国之力的打。”
雪晴早就知道武帝的真正意图,但恐怕这同时代的文武百官,这时候才真正了解了皇帝的目的吧,一时之间满是震惊。而浑邪王,额,是漯阴候早已吓怕在地,冷汗淋漓。
卫青五体投地高呼:“万死不辞。”以霍去病为首的青年将校,集体高呼:“万死不辞。”
李蔡有些担心。而汲黯则是一脸不忍。
皇帝发表完雄心壮志之后,便立刻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搂着西域美女走了,笑嘻嘻的调戏道:“小美人,你叫个啥啊?”
小美人道:“#¥&&¥&¥”武帝一愣随即笑道:“哈哈哈,还不会说汉话,就是不知道,番邦女子叫起来是个什么腔调。是不是如胡琴一样婉转悠扬,哈哈哈。”
皇帝一走,百官也就各自散了。霍去病和雪晴将卫青接到霍去病在酒泉的简易官邸歇息。卫青道:“皇帝此来,还真就是为了下一步对匈奴政策。真是没有料到,陛下的宏图大志,真是超乎常人的想象啊。”
霍去病挠挠头:“我都给吓了一跳,酒都醒了大半。乖乖。上次我沙漠走了一圈,那罪真不是人受的。到漠北去,那沙漠更大。要是走不出来,就是几百万人也得给埋在沙漠里,陛下是真敢想啊。你说皇帝今儿是不是喝多了,这等机密大事儿,当着文武百官就讲出来了,还有漯阴候这种人,要是又出了淮南案或者是赵信那样的事儿,让匈奴王廷获知了咱们的战略意图,那可咋办呢。”
雪晴打了个哈欠道:“拉到吧,皇帝可不怕,这话即便是说给大单于本人听,他也是不信的,还以为咱们在说大话儿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恐怕不到大军兵临漠北的那一天,天下谁也不会信。”
卫青叹道:“难度是大了一点。雪你也不信么。”
雪笑道:“若是别人来打,妾自然是不信的,但阿爹和君候,肯定是行的。”
别人的马屁可以不受用,自己女儿的马屁便哄得卫青合不拢嘴了:“呵呵呵,好了好了,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随驾去玉门关视察呢。雪你过来一下,阿爹和你聊聊。”
霍去病也累一天了,伴驾是一个很累的活儿好吧。便到后面去睡了。
雪晴给卫青舀了一盏酒递给他问道:“阿爹怎么了。”
卫青接过酒盏,放在面前的小几上道:“你在武陵的官邸,已经养士几何了?”
皇帝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卫青又知道多少,这是个问题,雪晴反问道:“阿爹还不知道么,就幕府派的五百侍卫,和阿爹遣来两千余的退役汉军而已。”
卫青一脸严肃的端起酒盏道:“恐怕不止吧。远远不止。”
雪晴眼珠转了转道:“那又如何。”
卫青叹了一口气道:“爹爹这一辈子都没养门客,身在其位,有时候不得不谨言慎行,免得遭人非议。”
雪晴冷笑道:“非议爹爹的人还少么,再说了,妾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勋贵,又不是朝廷重臣,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
卫青的语气严厉了一些:“你就不怕皇帝猜忌?”
雪晴嘴角上扬:“这天下,可曾真有一个人,让皇帝不猜忌的?”
卫青摆手道:“那不一样,你知不知道,皇帝比我还先知道你到河西了,还知道些什么,谁也说不清楚。爹只想知道,你到底在武陵干了些什么,你到底又想干些什么。”
雪晴道:“妾只想保一家人福寿康宁而已。”
卫青哑然失笑:“如今乖女地位超然,去病又如月之升。已然食邑万户了,还不算么,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如此风光?”
雪晴冷笑道:“是么,妾怎么不觉得,去年还被关在宗正府里惶惶不可终日呢。”
卫青一窒:“难道你还在记恨皇帝?”
老娘记恨他?他别记恨老娘就算不错了。雪晴转而问道:“皇帝收了爹爹虎符,您就不怨恨么。”
卫青立刻道:“虎符本来就是皇家的,皇帝愿意给谁,不愿意给谁,不过是物归原主,那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