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心里一堵,妈蛋,老子是史官,是记录历史的,又不是创造历史的。除了记录还能干什么。但哪里敢反驳,只能带领七八个史官都灰溜溜的滚了出去。找个没人的角落吃饭去了,就算是提前下班吧,等会儿皇帝心情好了,或者是事件有了最新的情况再过来。
东方一丝鱼肚白,随即越出一轮红日。朝霞漫天。四处的银装素裹,被朝阳照耀。分外的凄美。
武帝在帐外远眺南边的长安城,火光自然是没有了。但还有几处冒着黑烟。尤其是中间那一柱,分外的浓烈。隔着几十里都能看到。犹如长城关隘上的烽火台一般。
皇帝气得发抖,这长安城里,多少年没有冒过烟儿了,就如兵峰过境一样,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皇帝指着中间那道:“那是少府么?”
春坨踮起脚尖瞧了瞧道:“应该是吧。瞧这这位置像。火应该是控制住了。不是没见着火苗么,想来城里的情况是已经控制住了。”
皇帝不置可否,道:“你去问问什么时候了。”
春坨道:“问过了。城门应该开了。再过两炷香,探马便能回来禀报。到时候就知道了。”
皇帝心急的道:“还要两炷香啊,也不知道快一点,这一晚上,城里就愣是没有递出来个消息?一个也没有?”
春坨低声道:“没有……”
皇帝叹息一声。招手叫来韩嫣道:“照理说,这样的时候,是离不开爱卿的。但事情太过突然,河西守军千万不能出了岔子。光凭一道诏书是不够的。满朝上下都知道,爱卿是朕须臾不可离开之人。由你走一趟。可使人信服。有劳爱卿了。一旦消息送过来。你便率领轻骑五百人,往金城走。尽快赶往酒泉去。知道么。”
韩嫣拱手道:“喏。”
武帝拍了拍韩嫣的肩膀,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就在武帝望眼欲穿的时候。探马回来了。禀报城门已经打开了。
开了?武帝喜出望外。拉着探马的手道:“真的开了?你看清楚了么。”
探马很想翻白眼,那么大一个城门,开了没开那区别可太大了。身为一个探马,连这个还分不清楚么。可这辈子也没见过皇帝啊。激动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道:“开了……开……”
睡着第一个探马回来,后续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报告情况。韩嫣也把调动河西军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赶忙进入大帐,拿出长安城的舆图,将各种情报汇总起来。
探马又来报,说是陆续有前往甘泉宫报告情况的官员,都被探马拦截了下来。但他们似乎不太相信北军的探马,探马也不敢擅自透露皇帝在北军的消息。是以人家也不肯听话前来,人就是执意要去甘泉宫,探马又怕这些人扑空,关键是皇帝急着得到情报呢。都差点打起来了。
皇帝立刻命令春坨前去长安城北上的必经之路。拦截过往的官员和使者。让他们全部转道北大营。在大帐觐见皇帝。
有了皇帝身边贴身的大内监,大家还是比较相信的。便开始陆续前往北营。
这其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城门司直派出来的小兵,有内史的人,有丞相府的,有李广府上的。几乎是牵扯进来的所有人都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那些没有牵扯进来的,也不能置身事外,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能装没看见,便将所知道的情况汇报上去,请皇帝尽快回长安主持大局。
杂七杂八的奏章。看得武帝头疼。相互之间前言不搭后语。同时看到一个事情的两个官员递过来的条陈又相互矛盾。把皇帝的脑袋弄得七荤八素的。
好在司马迁这些史官闻风而来,帮助皇帝讲这些条陈全部整理归类,捡其中重要的信息相互对比起来。司马迁不愧是大汉第一文案高手。两三下便将这些文件通通处理好。给皇帝梳理出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脉络。
随着事件的全貌渐渐地浮现在武帝的脑海里。武帝的脸色更加的沉重。
武帝沉声问道:“武陵公主的条陈有没有?”
司马迁随手拿起一份竹简,飞快的撬开封印念道:“臣妾大长秋署理少府监武陵泣血上陈皇帝陛下万安……”
武帝怒骂:“跳过这些废话……”
司马迁忙不迭的点头道:“恩恩恩,经过调查。丞相李蔡……这……”
武帝一拍桌子道:“这什么这,快说。”
司马迁定了定神道:“丞相李蔡,于御史大夫任上,结党营私,把持官员任用,以及国家财政预算。少府如其私有一般,任由皇帝换任少府监而其弊不倒。手下大批官员党同伐异。抵抗调查。竟至于丧心病狂。悍然派遣死士于少府各处埋伏火油,点火焚烧,以造成失火假象。臣妾侥幸逃出火海。少府火起,死伤数千…………”
武帝眼神冰冷:“好大的狗胆。好大的狗胆。她卫雪晴就不知道还手么?就这么好欺负?怎么不学学他爹他丈夫的手腕?”
司马迁捧着竹简道:“公主立刻调集了人手予以反击。按照之前调查的结果抓人。现已经拿下数十位一千石的官员,其中秩比两千石以上者五人。击毙秩比两千石官员四名。查抄黄金三十多万金。钱数十万万。数目太大。根本没法点验。”
武帝咋舌道:“乖乖,这小妮子手真狠,那李蔡呢。”
司马迁翻了翻竹简,找到条文道:“李蔡府邸和李广的府邸,公主已经就近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