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踢足球似的,雪晴开了球,双方球员便开始你争我夺。朝臣自动分为几拨人,有些强烈反对,有些坚决支持。有的呢就在中间和稀泥。
唇枪舌剑之间,雪晴便蹑手蹑脚的缩了回去。跪坐在自己的软垫上尽量的缩小目标,心里默念道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几方的主要辩手,各自引经据典的汪洋辟阖。从上古到先秦,再到前几朝。把所有的货币政策都给比较了一边,雪晴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听不懂啊。
主要问题是,大家还没有意识到皇帝有多么的无耻。直觉上都觉得皇帝的白鹿币,只是为了震慑大家不走上李蔡的不归路。也为了不让大家阻止盐类专营。
群臣想,忍一手,既然皇帝的意志这么强烈,忍一手就忍一手。
可谁曾想,这个白鹿币要弄成新常态,凡事每次有人不听话,武帝就要祭出白鹿币。
在大家看来,盐是一回事儿,铸权是一回事儿。总不能每次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还要不要讨论,要不要合计合计商量商量,不然你要这么多大臣干什么呢。
雪晴总不能冲出来高喊:“谁不同意站出来,下了班到少府来领八张白鹿币,明天还不改口,就再领八张。”那还不得当场被愤怒的群臣给手撕了。手撕鬼子这事儿到底科学不科学。雪晴反正是不愿意亲自去试验试验的。
闹哄哄的闹了半天。武帝摸着时间道:“恩,今天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都很中肯,朕也很受启发。看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再详细的讨论讨论。好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刚刚放了假,过了年。就这么辛苦大家,朕实在是过意不去。好了好了,再议吧。散了散了。”说着又是一路小跑从后面就跑了。
雪晴寻摸着,是不是也跟着皇帝朝后面跑,不从前面走,免得被庄青翟给堵着骂。春坨便上来递了一张帛书过来,皇帝在上面写着:“先派人详查各处封国铜山以及铸币事。”
这不是憋着坏么。封国的诸侯都是贵族,要认购白鹿币的。这个时候查这个事情,明显就是要搞事啊。
说来说去。这个招式放出来,要收效果,至少要等到春祭的时候。皇帝也不能太过分,所以早早的提了出来,以免有人说皇帝不教而诛。现在正在造形势。
只有等白鹿币,硬生生的从诸侯贵族大臣身上切下一大块肉,他们才知道疼。才知道皇帝惹不起。
雪晴出了殿门,穿好了靴子。往阶梯下面一看,果然庄青翟等人等在下面,卫青站在雪晴旁边,转头看着雪晴。也有点不敢下去了。
妈蛋,真是不要脸。雪晴决定了,以后就不来上朝了。上一回朝,就被赌一回。还不够糟心么。既然是要背黑锅,还不如让我在家里默默的背。反正这廷议也没啥意思,还不就是看皇帝和群臣玩心眼儿。无聊透了。
雪晴转头把春坨揪了出来道:“春内监,你们的活儿怎么干的啊,这地,你看多脏啊。”
春坨一脸雾水道:“哪儿?哪儿?”
雪晴指着光可鉴人一尘不染的地板道:“你看,多脏……”
春坨勾下身子去看,甚至伸手摸了摸道:“不脏啊,早上是老奴亲自督促小崽子们清扫过得啊。”
雪晴像个不讲理的领导一样挥手道:“不行,你老眼昏花了看不见,快点叫人来,带着扫帚,把这阶梯,还有下面的空地都给清扫一遍。带上水桶,净水泼街。你瞧瞧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春坨急道:“殿下,这哪里脏了,早晚两次都是仔细扫过的,要说是泼街,那得晚上,不然影响通行啊。”
雪晴跺着脚道:“你怎么办事儿的。自己的活儿干不好就算了。本大长秋指出来了你还拒不改正,别说废话了,快点叫人扫地泼街。听到没有。”
春坨往台阶下看了看,只见一班老臣正在下面剑拔弩张的。总算是了解了雪晴想干什么了。为难到:“殿下,这……这不太好吧。”
雪晴转头鼻孔朝天:“唉,原来大长秋,管不了宫里的卫生了。哎呀呀。这可咋办呢。”
春坨咬咬牙,算了算了,县官不如现管,便扯着嗓子叫道:“小崽子们没听见啊,大长秋叫你们快点洒扫。也不看看脏成什么样子了。小心大长秋剥了你们的皮。”一口一个大长秋,那话分明是说你们听到了啊,做个见证,这是她大长秋卫雪晴要这样做,不管我什么事儿的。
春坨的声音,常年是用来宣进的。站在宣室殿门口一喊,司马门处安静的话都基本能听清楚。高亢而有穿透力。这一喊,前面后面都听到了。武帝一脸坏笑,蹑手蹑脚的从暖室里面扒拉个脑袋出来看热闹。
下面的大臣们一脸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洒扫个什么,这卫家父女还不下来挨批评,反而去管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去了?
拿扫把的还好,二话不说冲出来就扫,就使劲儿抡扫帚就成,反正也没灰。提着水桶的就懵笔了。现在站着当朝重臣呢,真要泼么?
雪晴瞅准机会,上去就是一脚踢翻一个水桶,哗啦啦的流了下去。众小太监见已经有人泼了,也赶紧把水桶里的水给泼了出去。
哗啦啦,流水顺着阶梯而下。直奔下面的那些大臣。随即挥舞着扫帚的小太监就冲了上来。
小太监们心态放得正,这可不是冲撞了大臣,而是在顶头上次的命令下,从事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天塌了有高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