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旦目瞪口呆:“那咱们还打个什么劲儿。打了和没打有区别么。”
还别说,真是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统治者们不高兴就打一架,兴百姓苦,兴百姓苦。受伤的始终是老百姓。这两年打得六亲不认,过几年又握手言和了。再过两年又成了亲戚了。回头想想真的很没意思。
雪晴随意和他聊了聊历史辩证主义。张全旦喟然叹道:“若是天道能立国于西域,抵抗千年战祸,那该多好啊。”
于是,一个发觉打仗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张全旦,便孑然一身的回了幕府去报道,被大将军分配到了骁骑将军麾下充任将领。也就是从这家的夫人麾下,到了这家老爷的麾下。左右还是自己人。
虽然武帝还没有做出正式的战争动员。但稍微有个鼻子的人都闻到了味道。仿佛每个当官的人都能听到汉军厉兵秣马的声音。
保守党停止了一切针对皇帝新政的作用,因为这压根没有任何的作用了。战争机器已经蓄势待发。任何企图阻止它的行为,都会被车轮直接给碾碎。
少府反而轻松了下来。名下的作坊彻夜灯火通明。赶制出来的武器不停的运往边境去。
既然无力阻止这一场战争。作为丞相的庄青翟开始设想另外一个场面,若是战事不利呢,若是悬而未决,久站不下呢。若是拖垮了朝廷的收支,搞得财政赤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丞相是绝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发生,他觉得任何的军事胜利都不值得用这样大的代价去换取。
同样,即便是战事顺利。国库同样也会空虚的。看似这一年的努力,钱,粮,军械和兵力都够了。其实真的是一年么?其实是大汉立国以来几十年的休养生息的结果。
一仗就打没了,谁也承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对此,庄青翟的心情糟透了。
这天,霍去病一早刚刚从骊山别苑离开。后脚卫青就带着几个侍卫来到了别院,路上撞上没有就不知道了。雪晴十分吃惊,赶忙将卫青给迎接过来。这个紧要的关头。卫青难道是来度假的?
雪晴到中庭接到了卫青,请他到花园中坐,屏退左右才道:“爹爹怎么想起到女儿这边来了。是有什么事情么?”
卫青喝了一口酒道:“来看看乖女。这山上还不错吧。爹爹忙于军务。一直没能上来玩玩。”
雪晴笑道:“还行吧。”
卫青道:“怎么想起让张全旦回幕府去了。”
雪晴道:“那夯货总是吵闹着要回去建功立业,嫌跟着女儿无法施展才华报复,懒得听他聒噪,便任由他回幕府去了。没给爹爹添麻烦吧。”
卫青笑道:“乖女不老实啊,跟爹爹也没有实话。你是让他来统帅协调你安插在汉军里面的那些亲信吧。”
雪晴一脸黑线:“爹爹知道还说。”
卫青笑道:“若不是爹爹和去病为你遮掩想办法。你藏这么多人在军中,怕是早就被人知道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雪晴只能尴尬的笑笑。
卫青正色说道:“去病跟爹爹说,说他打完了这次北伐,就想退役,和你一起什么流浪天涯什么的。爹爹想知道,这是气话,还是什么。”
雪晴问道:“不好么,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谁也没法指使咱们,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好么?”
卫青苦笑道:“好是好,可你姑母呢,太子呢。又怎么办。横不能把大汉的储君也一起带走吧。可留下来又无人照顾。没有你爹和你夫君。太子之位能做得安稳么?”
雪晴闭着嘴不说话,留在长安又怎样。你死了之后,照样是保不住太子。巫蛊之祸时,谁有能保住太子呢?
卫青苦笑道:“太子还不满十岁,下个月满吧,可现在已经在发表反战言论了。身为储君,意见却和皇帝相左,子不类父之言论死灰复燃,一时之间甚嚣尘上。你说这个关键的时候,走什么走。”
雪晴叹气道:“就算是据儿当上皇帝又怎样。田蚡做过丞相,做过太尉,却压根没有打过仗。那又怎样。”
卫青皱眉道:“你不要每次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以别人为例子,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身在局中。只能顺势而为。否则的话……”
雪晴伸手打住,两父女对这些问题始终是扯不清楚。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转而道:“您这次就是要过来跟女儿讲这些?”
卫青一愣,也打住话头。转而道:“阿雪,你觉得爹爹,好战么?”
雪晴想了想道:“爹爹虽然戎马倥偬一生。但依女儿看来,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真正好战的,是周亚夫和李广那种人。”
卫青点点头:“恩,爹也是这样自以为的。可是别人不这样觉得。他们看来,本朝最大的主战派就是我。”
雪晴笑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去攻讦皇帝。其实他才是主战派。”
卫青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可今天反战派要和主战派谈判一下。”
雪晴一愣:“反战派?爹爹说的是太子?他要来别苑?”
卫青摇摇头:“不是,太子说话,现在还没谁认真去听,只是让皇帝有点烦心而已。今天丞相约我在别苑一叙。好好谈一下这个问题。”
雪晴皱眉道:“他要来别苑?他约爹爹谈这事儿情有可缘,但为何要来女儿这别苑?您别忘了女儿还病着呢。”
卫青笑道:“你可拉倒吧,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你在装病,装病就算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