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抱歉,今日亲友都来拜访,一时冷待了贾兄,还望海涵。”那东平郡王生的气宇不凡,虎背熊腰,刚进门便发出爽朗的笑声,贾珍登时满面笑容,站起身道:“哪里的话?我们贸然前来叨扰,原是我们的不对。”
贾蓉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会子倒是会说人话了,那东平郡王坐在上首,笑道:“贾兄这是什么话,你我二人理应多走动走动才是,只因近日来访的亲友太多,一时抽不出身来,论理本该本王去你们府上拜会才是。”贾蓉听着只觉得好笑,这东平郡王看着像个大老粗似的,说起话来却是滴水不漏,令人刮目相看。
贾珍却是个面皮极厚的人,顿时蹬鼻子上脸了,贾蓉清楚地看到那东平郡王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想来他也没想到贾珍会就势和他称兄道弟。
“时间也差不多了,贾兄和令郎不如移步到后面用膳吧。”东平郡王道,贾珍道:“既是如此,那就叨扰郡王了。”
这东平郡王府今日设宴自然是邀请了诸多亲朋好友,那些人中自然是达官显贵居多,宁国府虽说是四王八公之一,但是这些年因着子孙不肖,早已有了倾颓的势头,平日里和那些当权的显贵们甚少接触,若是借着今日这个机会能够结识那些权贵,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因此贾珍笑得格外灿烂。
贾蓉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自己看不到贾珍那副嘴脸的样子,那东平郡王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实诚”的人,霎时有些无语了。
要说这用宴那可真是门学问,不说座位便是足以耗费心思,便是那宴上所玩的游戏也足够烧脑的,东平郡王府早已请了京城这几年正当红的戏班子来唱戏,现唱的是“八仙贺寿”。台上热闹喜庆,台下也是一片热闹。
贾蓉向来看不来这些戏,找了个借口出去外面透透风,一个丫鬟在前面领路,带着贾蓉到一池子前面,贾蓉见那池子中尚留残荷,昨日下的雪还积留在上面,白的晶莹,绿的剔透,甚是可爱。
贾蓉正看得入神,只觉得天地万物间只剩下自己和那残荷,正出神时,忽被假山后的一声音中断了思绪,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些个千金小姐会贫穷书生的戏段,不由扶额想道:自己近日怕是被贾珍折腾傻了,竟会有这种想法。
“我要你带来的药可带来了?”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子,贾蓉正要转身,这些事情原是豪门中的恩怨,自己一个外人何必插足,却听到一男子说道:“带来了,只是那□□毒狠非常,若是一时误了解毒的时间,世子出了事,郡王和郡王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我二人可怎么办?”
贾蓉顿时停下脚步,兴许有人能够让自己的计谋更加完美了“你放心,我早已实验过了,我将这毒下在世子爱喝的莲子羹里,世子中了毒,三日内我会自告奋勇说老家姐姐曾误食此毒,有药可解,到时候郡王妃为了世子的性命哪里会怀疑我,而且就算她怀疑我,派人去老家调查,也只能查到当年我姐姐确实是误食了此种毒,就更加信任我。”那女子说的计谋实在是高,贾蓉也不得不叹服,他也没想到他本以为是西厢记,现实却是部甄嬛传。
贾蓉屏住了呼吸,走到一角落藏起,听得四处无声了才敢走出来,嘴角勾起,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真正十岁的孩子听到了这些会怎么做,自然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于宴上揭发此事,那么自己可得赶紧回去,要是那世子喝下了这碗莲子羹,那可就误了自己的好事了。
贾蓉想到这里,连忙快步走回宴席,贾珍正与一旁的人聊得正好,瞧他脸上的笑容,不猜也知道是在聊什么少儿不宜广电总局连提都不让提的事情。
贾蓉看向坐在王妃下首的世子穆莳拜,穆莳拜与他岁数相差不大,但是两人命运天壤之别,贾蓉见一婢子端着一碗莲子羹朝他走去,也来不及感怀了,连忙走上前去。
“世子,这莲子羹你不能喝。”贾蓉拿出自己平时忽悠那些个对手的演技,装出一副急乱的样子,穆莳拜怔住了,这人他只知道是宁国府的长孙,怎么突然间冲出来说上这句话?
贾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因着所处的位置瞩目,引来不少人的视线,贾珍自然也朝他看去,心里暗骂:这孩子怎么竟惹事,正要上前去将贾蓉拉下来,却见贾蓉不知说了什么,拿起一碗东西喝了进去,贾珍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只道是这孩子贪食,竟敢抢东平郡王世子的东西。
谁料贾蓉却是倒了下去,全场霎时就乱了,那郡王妃不愧是世家出身的,虽然吃惊,但处事不乱,一面命人将那莲子羹看好了,一面命人去延请太医来。
入目是一片白,贾蓉正疑惑时,看见一长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走了过来,瞬间贾蓉就明白了,“你就是那个在我死后占了我身子的人?”那孩子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似乎在意外贾蓉看上去与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我便是。”贾蓉有些愧疚地说道,虽说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不是自愿的,但终究是欠了人家,那孩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你莫要有愧对我之意,是我要随娘亲走的,横竖,横竖爹爹也不在意我,只是我有个请求,希望你好好照顾瑶姨,她是除了娘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贾蓉毫不迟疑地答应了,道:“我自会照顾瑶姨百年归老,你不用担心。”听了贾蓉这话,那孩子笑逐颜开,朝贾蓉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