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很受伤。
他不清楚鲁万山为什么突然变化了对他的态度。虽然之前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毕竟没有今天这样说出打断腿的话来不是?
就算是打算用你的力量去惩治一个内门弟子,可我是你的侄子啊,这有什么错么?
他发觉自己对于这个黎生所知的还是太少了,之前他能够一口说破他和鲁万山这叔侄的关系没有多么亲近,想必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嗯,没错,还是先去调查一下这个黎生的背景再做决定。程风给自己打气道。
可是无论他查出什么,鲁万山已经发话,而黎生的实力他也无法镇压,又能如何呢?
……
静室之中,晓琴和竹语同榻而眠。
随着在黎生这里居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刚开始还会偶尔失眠的竹语已经睡的越来越好了。
黎生白天很少在自己的住处,晚上就算回来了,除了吃饭之外也大都在修炼之中,很少能够看到他在哪里遛弯,第二天一早又只能在房顶上找到他。
时间理事长,这里几乎快要成了她们两人的洞府了。
相反的,原本大大咧咧第一天就呼呼大睡的晓琴今夜却怎么睡也睡不着,卧在竹语的身边辗转反侧。
她的脑子里现在乱的很。
一时出现罗勇在外门之中的恶行,一会儿又出现黎生将罗勇一击击飞的画面,一时想起在杂役弟子处出神明一般高贵不能反抗的程风,随后黎生一个滚字将程风吓跑的画面又出现在脑海之中。
这样下去根本难以入睡,她决定想一些别的东西。
佳肴,仙酿,鸡腿,肥鱼……
不行不行,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样下去肯定更睡不着了。
她开始想自己生活的变化。
杂役弟子处的难吃的饭菜,在这里可以自己采买随意下厨;杂役弟子处拥挤简陋的住处,在这里自己可以在黎师兄的院落随意挑选房间;杂役弟子处艰苦的生活,在这里只要每日操心卫生环境就可以每月三十瓶药液;
最关键的是,自己矸杂役弟子处,每每见到人都要摆出谦恭的姿态,遇到罗勇之流都要提心吊胆小心应对,在程风这种人面前更是连反抗都显的无力。
这里尊严。
而在这里,自己好像已经慢慢找回来了,罗勇程风之流,似乎不能影响自己的生活了,这种安全的感觉……真好。
她自问自己还是势利喜于外物的女子,可是她现在有些舍不得现在的生活,扪心自问,她发现自己好像还想要奢求更多。
她相信竹语虽然好强,可是一样很喜欢这种安全的感觉,这是每一个女子都想要的,她同样相信,竹语的想法却比她要简单的多。
自己该怎么办?
竹语睡觉很轻,就像她平日的为人一样安静,可是此刻的晓琴侧头看着安危恬静的竹语,莫名的心中有些烦躁。
竹语呼出的气息似乎有些恼人呢。也许……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确实有些不方便呢。
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庸。这句话是黎生在聚仙城之中常常听汉子们提起的一句话,无论是街头小巷的贩夫走卒,还是在翠云楼之上的达官贵人,甚至就是陈茂才,也经常把这句话放到嘴边。
这句话虽然带着强烈的男性以自我为中心的盲目色彩,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很多时候它都是正确的。
无论是红灯小巷里面的花姐,还是权柄一方的豪强,甚至是修为强横的女修,大都将人生放在男人的身上,这是阴阳的天性,很少出现其它的状况,就算出现了,一般也是阴阳失调的个例。
女人们哪怕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她们往往也不会一心于此,修士之中沉迷大道的女修,也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晓琴就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她不觉的附庸于男人有什么不对,也不觉的这是什么羞耻的事情,相反,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男人的女人,还算是女人么?不需要男人,还分什么男女,直接叫‘人’不就好了?
女人也有人生,而她晓琴人人生,在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之后再过的精彩也不迟啊。
所以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搬出去,自己一个房间。
然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晓琴和竹语不一样,她从来不是意志坚定的人。
翌日一早,竹语早早的起来为黎生准备饭食,而昨夜辗转难眠做出重大决定的晓琴则是昏睡在自己的床上。
等到她迷迷糊糊的睡醒并且想起昨晚自己做出的决定之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好想没有哪么坚定了。
呃…准确的说是一点儿也不坚定了。
自己和竹语是姐妹,刚刚从杂役弟子那个鬼地方来到黎师兄的住处,总算是安顿下来,这才多久就要搬出去住,实在不妥。
姐妹情分这是其一,其二,自己就算搬出去了,好像也未必能够起到多大效果。
黎师兄平日里的话都没有几名,单凭自己搬出去了他就能半夜来爬自己的被窝?呸呸!是来找自己。
好像不大可能。
既然如此,搬出去住好像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如果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大可以自己找机会嘛。
对!就这么说定了。
晓琴深吸一口气,顿时浑身都轻松了起来,高高兴兴的起床去了。
可是不久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可是想法却简单了些。
因为根本找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