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匆匆往门外走。
嘴里嘀嘀咕咕,“苹果,苹果,苹果呢……”
薄南生终于发现桑梓似乎有些不对劲,匆匆跟上去,“小梓,你在干什么!”
“南生最爱吃苹果了……”她忽然看见一个开着门的病房里床边上的小桌上有一个水果篮,果篮里有苹果!!!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直直地向果篮走去,然后挑了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捧在怀里,整个人笑得很欢喜。
南生会喜欢的,南生会喜欢的。
她一边这样想。
这个病房躺在床上的大叔和守在一边的大妈都瞪大了眼看着桑梓,大妈上前,“小姑娘你年纪轻轻,怎么明目张胆偷别人的东西!”
桑梓充耳不闻,一心想着要给南生洗苹果吃。
“小姑娘,长辈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听的呀!”大妈看她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手一拽,猛地拉住桑梓,想要拿回她怀里的苹果。
桑梓急了,“你干什么抢我的的苹果,这是我的苹果,是南生要吃的,南生等会要生气的,你快放开我。”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媳妇。
大妈愣了半秒,想起这个很可能是碰瓷或者来这里装的女人,更加大力地去抢那些苹果,“你个贱女人,说人话听不懂给我装是吧,还不快点放开!”
“不放,不放不放,你干什么,你坏人,你抢我苹果!”
桑梓生气了,义正言辞的,然而那生气的样子不过半秒,很快脸上开出了花,她看着门口一脸心疼,难以置信的薄南生,喜笑颜开,“南生,是苹果……”
她扬了扬手里的苹果。
那样子,像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薄南生拉着那个大妈,手里塞过一张红色人民币,而后看着桑梓,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嗯,是苹果。”
他说着,就着她拿着的苹果轻轻咬了一口,看着她的笑,就像是在吃毒酒一样,每一下咀嚼,都好像是在体会幸福。
吃了一口,这个没洗过,没削皮的苹果,他轻轻笑了,“小梓的苹果,真好吃。”
桑梓委屈地看着他,指了指边上的大妈,“刚刚她说我抢她的苹果,我没有,是我先拿到的。我要拿给你吃。她不肯。”
薄南生看了一眼那个妇人,心里像是漏了一个洞,无声地淌着血,“大妈不知道你要拿给我,她也想拿给床上的大爷吃。”
忍受不了大妈和大爷那种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他拉过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往外走。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辛,好像美人鱼裸着尾巴走在沙滩。
他不会承认,永远不会承认,他的小梓,变成了——
一个疯子。
“南生,我刚刚是不是很丢脸,那个大妈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她搅着手,分外紧张,很害怕丢了男人的面子,“是不是我做错了……”
“没有,没有,你做得很好。”他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一点都不丢人。我很喜欢。”
她闻言,先是惊喜地笑了,而后又眼神胆怯,“真的吗?”
“真的。”
沧海桑田匆匆而过,他从未想过,他深爱的女孩,有一天离他这样近的时候,又离他那样的远。
病房内那大妈看了看那钞票,是真钞,她叹了一口,说,“哎,好好一姑娘,没想到是个神经病,可惜她老公,长得人模狗样,找了这么个媳妇。”
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说,“你数你管天管地管空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就是可惜吗,这么俊俏一个小伙,给我女儿做女婿也好啊!”
*
江元门诊室。
“她这是怎么了?”薄南生的声音里有很重的疼痛,“受刺激给刺激的?”
江元堪堪地看他一眼,“本来抑郁症就没有全部克服,再加上这次绑架案给她的刺激,她现在已经有些神经错乱,记忆片段划了。”
“记忆片段化,是什么意思?”
……
*
桑梓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薄南生。
薄南生去哪儿了,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因为她对他不好,所以不要她了吗?
桑梓慌张地拔掉了针头,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南生!南生!”
她太焦急了,南生不见了,她还没有好好对他好,他怎么能走?
她还想好好补偿他呢!
她拉过边上一个护士,急切地问,“你知不知道南生去哪儿了?”
护士狐疑地看着她穿着一身病号服,“请问你是哪号房的病人,别乱跑,不然你家人找不到你的。”
桑梓看她不告诉她,马上放弃问她,又往其他走,“南生!南生!”
她说着又拉过边上一个急着去看医生的病人,“这位先生,你认不认识薄南生,我在找他呢!”
病人一看这个人不正常,刚想说话,一个病房里出来个大妈,说,“这姑娘脑子不太正常,你别理会了。”
——是刚刚桑梓去拿苹果的那个大妈。
桑梓虽然和她有过嫌隙,可是她急着找南生,所以拉过大妈急切地问,“大妈,你知不知道南生去哪儿了,他把我一个人扔了……”
那大妈看她实在可怜,“你随我来,我带你去看看精神科医生吧……”
一股劲风刮过,桑梓很快被席卷进一个怀抱。
桑梓本来一脸沮丧懊恼的脸上此刻一下子水嫩得能开出一朵小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