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近一点的目击者,都说那个女人像是疯子一样扑到在血泊中的男人面前,好似是整个人都抽搐……
*
医院,手术室外,静如死水,只剩下低低的,无限悲怆的哭泣声,听上去有气无力,实则又是那般声嘶力竭。
薄勒海赶到的时候,桑梓整个人都匍匐在手术室门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曾有。
整个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好似是疯了一样撄。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没有疯。
几乎是如风一样的速度,一记闷重的敲击落到她的身上偿。
很疼,真的很疼,原来当时南生被他父亲打的那一下,这么的疼——
亏他还说,说什么不疼,都是开玩笑的吧。
“我说过让你离开他吧!”薄勒海犹不解气,恨不得将她往死里打,于是又是一记闷棍敲下,“我说过让你离开他!”
“你这个祸害精!你这个只会害得他身败名裂害得他一无是处的贱人。”薄勒海发了怒气,像一头忽然出山的猛虎!
“这么多年,你害了他多少,你知道吗?”
“你知道你当年那一刀距离心脏只有一公分了吗,稍微有点不对头,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见到他!关你这么几年,算是便宜你了!”
“你,还有你那砍了勒静颜的弟弟,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祸害!”
桑梓整个人蒙蒙的,只有不断流出来的,喷涌而出的眼泪孩子暗示她还活着。
她贴着手术室的门外,整个人像一个脱线的木偶,像一个没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好似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是啊,她害惨了薄南生。
她为什么还要再遇到他,让他蒙受这么多的不幸。
她为什么要回来,她要是安安静静地呆在从海市,也就不会让他出事。
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克星,扫把星!
桑梓浑浑噩噩地像是疯了一样,好像这扇玻璃门就是薄南生一样,“南生,对不起,南生,对不起……”
而后她的声音像一缕烟,从口型上看,她好像一直在说同一句话,“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她现在想想,其他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是啊,用母语去表述爱情,她也没做到过。
她爱他啊!
她这样一个疯子,又有什么能力,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
仿佛是做了莫大的决定,她默默抬头,看着薄勒海,“只要他醒过来,我就走,会离他远远的。”
薄勒海压根就没有理会她,反讽冷刺,“你现在留在这里有用?你是有钱给他治病还是有医术可以给他做手术?”
没等桑梓说话,他就说,“你什么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呆在这里?就算你不走,我的人也会马上拉你走!”
直到有两个黑衣人缓缓走来,桑梓这一刻像是疯了一样,“不,我不走,我要看着他醒过来!我要看着他醒来!”
她不断地摇头,像个拨浪鼓,“我不会走的,我要看着他醒来……”
黑衣人已经架起了她的双臂,而她抗争得更加厉害——
薄勒海冷冷的眸子狠狠地扫射着她,“等他醒来,他醒来了你还用离开?你算盘打得倒是真响!”
桑梓恍然摇头,“不等他醒来也没关系,只要让我看他度过危险期。”
她这一生过得这么苦,这么累,也从没有跪着求过人,可是这一刻,她却像是疯了一样,拉着薄勒海的裤脚,“求求你了,让我看着他度过危险期。”
膝盖很疼,因为她是猛地砸到地面上的。
可是她恍然未觉,只有炽热的心脏的疼痛让她好似是在受鞭刑一般的疼。
薄勒海想要踢开桑梓拉住他的裤脚,可是她却好像是握住了什么致命的解药,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好了,就让她等着吧,这么吵,对手术室里不好。”
桑梓眼睛里猛然注入了一道阳光,凄凄的泪水折射出璀璨的光华。
她看见阔步走来的,是周毅和苏桐,出声的是,江元。
桑梓愣愣的,江元已经上前架起她的双胳膊,将她抱了起来,“好了,不闹了。有我们在,不会让你走的。”
他还是很担心桑梓的精神状况的,她整个人,本来就喜欢什么事情都让自己来背,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故,可想而知内心的压力有多大。
桑梓这会儿被江元拉起之后,又走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贴着门,她的身子默默地往下降。
像腿软了一般。
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腿也应该软了。
距离绑架那件事才发生不过几天,又是这么致命的一击。
桑梓此刻,却目光平和,明明绝望,可是又那般温柔,好像那扇手术室的门就是薄南生一样,她轻轻抚摸着,道,“南生,我爱你。”
“我爱你啊,南生。”
是啊,她爱他,比任何人,任何人都爱他,全世界再没有一个人能比她更爱他。
所以,她要离开,离开他的世界,保他一生平安。
她就这么想着,反复呢喃着“南生,我爱你”慢慢地昏了过去。
*
桑梓醒的时候,周遭的一切浑然白色一片。
这是哪里?
她微微拧着眉,而后猛地卧起,“南生?!”
空气里赫然一阵邪佞的轻笑,桑梓循着那笑声看去,惊诧得说不上话来,“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南生呢,南生醒了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