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觉,太奇妙了。
毛顺义自小开始学医,内科和外科他都可以,但同门师弟选的内科多,师父就让他着重外科,这么多年他也一直给人看外科,所经历的病患数不胜数,可还没有哪一次有今天这样,恨不得天天都有不同个病人来,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新鲜体验和挑战。
期待不已。
“行,行。”岑琛的手还在抖,他缝过猪肉,缝了鸡鸭兔子甚至缝过自己的腿,可是这些感受,都和刚刚不同,那么深刻的,他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大夫,一个行医救人的大夫。
顾若离看着两人,道:“我们是要小心一些,这三天内都要密切关注。”她现在就怕韩氏会得个破伤风,“得空再想想,若是下一回我们遇到更棘手的病症,我们应该这么做,能不能预防。”
“更棘手?”毛顺义结结巴巴的问完,又看了眼岑琛,“是如岑大夫上一次遇到的血胸那个病症?”
顾若离笑着点头:“是,我们吸取教训积累经验,若是再遇到,能不动手术就尽量避免。用最合适风险最小的方法,皮肤血胸,我们可以试试做引流。”她说着想起来,“虽不一定能遇到,可关于引流的器具我们还是要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岑琛的眼睛都红了,激动的语无伦次:“先生,您画出来,我负责去做……我一定能让先生您满意。”
“那就有劳岑大夫了。”顾若离笑着说完,那边崔氏走了过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人家病人正生着病呢,这三个大夫就跟疯子似的在兴奋,没有一点医德。
可尽管如此想,崔氏也不敢真的说出来。
顾若离看家崔氏想起来家属还在这里,她当着家属的面居然在说这样的话题,实在一时有些得意忘形了,不由惭愧垂了眉眼。
崔氏一愣,想趁机说些什么,可她凝眉看了眼坐在一边正喝着茶的赵勋,便改了话锋,“都……都缝好了?”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别扭呢。
顾若离颔首,崔氏就打算进去,顾若离就道:“你要是进去,还麻烦换了衣服鞋子,洗手洗脸!”
她也要洗?崔氏心头冷哼一声,道:“那算了。”话落,便拂袖道,“顾大夫,虽签了生死契约,可还望心存医德,不要妄害人命。”说着,就带着十几个丫头婆子走了。
留了韩氏和那个婆子在病房中。
顾若离没心思理会崔氏,也就不在意她说什么,看了病房,她将门合上,和岑琛道:“那这里就暂时交给岑大夫了,主要是留意她稍后会不会发烧,将要用的药煎好备着。”
“好。”岑琛点头应是,顾若离又道,“还要换药,最好是每个三个时辰换一次。”
她说完,便长长的松了口气,和欢颜道:“站在这里发什么楞,我们有些饿了,有吃的没有。”她早上起来还没有吃东西,这都中午了。
“有……有!”欢颜点着头,顾若离就朝石墩边走去,刚走了几步,忽然就看到有个人影背对着她坐在这边。
那人穿着一件深蓝的长褂,宽肩窄臀,大刀阔斧的坐着,似乎正在喝茶。
“赵远山!”顾若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底眼睛,小跑着过去,盯着他的脸,“你……你怎么来了!”
赵勋就满面笑容的看着她,挑眉道:“想你了,就来了。”
顾若离脸腾的一下红了。
周铮夺步而去,头都不敢回,毛顺义和岑琛面面相觑,陈顺昌一副非礼勿听的样子拉着两个人:“前面还有病人等着呢,毛大夫快去瞧瞧。”
“哦,哦,好!”毛顺义慌不择路。活了半辈子,也没见哪个男人说话这么露骨,岑琛立刻回了病房。
顾若离就瞪着赵勋,压着声音道:“你就不能小声点。”
赵勋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样子,坦荡荡的道:“我和我媳妇说话,他们爱听就听,不爱听就捂着耳朵,我为何要顾忌旁人的感受。”
顾若离无语,但笑容抑制不住从心里漾在了脸上,见不到他时,她每日都在忙着,也会想起他,但并没有那般刻骨的思念,可此时此刻见到他,她才知道,这几个月来,她有多想见到他。
“这么远的路,你怎么说来就来了。”顾若离打量着他周身,凝眉担忧的道,“是骑马来的吗,这天多冷啊,冻着没有?”
顾若离脸上的热切,还有眼中藏不住的高兴,让赵勋很熨帖!
连赶了六天的路,他来这一趟,很值得!
“不冷。”赵勋爱怜的摸摸的她的头,想到方才隔着一道窗户,她认真做事的样子,“你要不要帮我检查一下?”话落,还挑了挑眉。
顾若离不是真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她的脸不由更红,伸手去捏赵勋的脸:“成,我是要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赵勋的脸被她捏住时他自己也是楞了一愣,两人早前虽亲昵,可两人动手动脚的都是他。
今天她却是露出这般孩子的样子,他心里就好似被人灌了一碗蜜,笑眯眯的道:“这点不够!”
“流氓。”顾若离抿唇笑着,目光黏着,“真的没事吗,我看看你的手。”
赵勋就将手伸过来给她,顾若离看着顿时心疼不已,手背冻的红红的,触手冰凉,她沉声道:“你是不是一路都没有休息过?”
“倒也不是。”赵勋道,“在驿站中住了两夜。”
走了六天的路睡了两个晚上。
“我们先回家吧。”顾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