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顺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
圣上正要说话,门外樊氏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內侍推开门樊氏急匆匆的进来:“圣上,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来势汹汹的针对远山。”
不要小看了这些学子的力量,刀的威力或许能杀十人百人,可笔杆子的影响不止当下,甚至是后世,都要被这些人影响到。
有多少帝王,都曾被这些人逼着妥协。
不怕杀人,只怕引起民怨,当下,十年,百年之后后代们都要被他们的文章影响着,骂他一声昏君。
没有人愿意担这个名声。
“你先不要急。”圣上安抚樊氏,回头对翁叙章道,“都是读书人,你去劝劝这些人,告诉他们,远山事出有因,让他们都不要闹了。”
杀是不可能杀的,大周那么多读书人要是闹起来,可不是小事。
“老臣去试试。”翁叙章应是,又道,“老臣怕一人不行,不如将杨阁老一起请去,圣上可允。”
圣上摆了摆手随翁叙章自己决定,只要赶紧将这件事解决了就成了。
闹的他头疼。
翁叙章离开,樊氏就和圣上去了后殿,她低声问道:“怎么突然就出了这种事,娇娇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远山也不闹了。”圣上摇着头,樊氏就紧张的道,“要不然,让都督府的人去将这些学子轰走吧。”
圣上摆手:“使不得!”越轰只会越来劲!
樊氏皱着眉:“那怎么办,要是二位阁老劝不走,难不成我们真要处罚远山不成!”她舍不得,赵远山虽说霸道和手段狠了一点,可对他们对朝廷是中心无二的,不说别的,就说当初他带兵进城控制皇宫时,他就能自己坐在龙座之上,取而代之。
根本不需要为圣上谋算什么。
可是赵远山没有。所以,不管谁来指责他谋朝篡位,她都是不信的。
“若真如此,也能只能缓兵之计,让他委屈一下了。”圣上凝眉道,“也给他提个醒,他若这样一味用武力解决问题,这个教训早晚都要吃的。”
樊氏叹了口气,想到了顾若离:“也不知道人在哪里,是不是好好的。”
“圣上。”金福顺在外回道,“工部主事孙大人,并着七位御史在宫门外求见。”
圣上顿时皱眉,冷声道:“让他们走,就说朕没空。”
“是!”金福顺应是而去。
金水河边,午门之外,近百学子一排排的坐着,有的人身上用毛笔写着大字:“驱逐赵远山,还朝堂安宁。”
“驱逐赵远山,国泰民安,学生愿以命侍奉天君!”
“不留远山,便存高远。”
众人高呼的口号亦是响亮,义愤填膺,群情激昂!
“安静,安静。”翁叙章摆着手,喊着道,“大家听老夫一言!”
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话,他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人声之中,连个停顿都没有,一波接着一波。
街上,亦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摇旗呐喊:“镇国将军暴戾无常,有他在,大周祸害永存!”一队人并不算多,不过二十来个,清一色的青壮年,用黑布蒙着脸露出两只眼睛来,声音又高又亮,一路从崇文门过来,沿着长街浩浩荡荡!
百姓们停留在路两边,都好奇的看着,忽然,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急速从后面冲了过来,这一队黑布蒙面的人速度极快,熟练的四散逃开摘了脸上的黑布,融在百姓之中,转瞬间没了踪影。
过了一刻,等骑马的人离开,他们又迅速集聚,喊着响亮的口号。
“爷!”吴孝之拧着眉道,“找县主的事,让周铮带人去就好了,这么多人天黑之前一定能找到的,您先进宫去看一看,免得让这些宵小之辈胁迫了圣上,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
圣上不舍得罚赵勋,可耐不住被逼,这些读书人还有御史,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要是一个磕死在宫门外,圣上就算是做做样子,也会对赵勋做出一些惩罚。
只要开了这个头,他敢肯定,这些人接下来还有会动作,一步步逼着圣上后退,直到逼得无路可退,将赵勋逼出朝堂为止。
倒是聪明,知道弹劾无用,圣上对赵勋并无疑心,所以就抓了顾若离激怒赵勋,随即煽动了学子和拉一些所谓的百姓出来,从民怨群愤入手!
一环套一环,还真是下了点功夫。
“先不要管这些人。”赵勋根本不在乎,眼下只有找顾若离一件事。
城中搜了一遍,既然没有,那么就只有可能人已经出了城。
京中九门辐射百里,想要找人并不容易。
“人若是从崇文门出门,必然会留下线索。”赵勋心头转了转,和吴孝之道,“我带人去德胜门出去,先生去西山再领兵出来。”
多耽误一刻,顾若离便多一份危险。
吴孝之拉着赵勋:“爷,对方这回虽想一箭双雕,可到底还多主要是因您,您这什么都不管,他们可就偷着乐了。”又道,“他们正说您意图谋反,您要是去西山领兵,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那又如何。”赵勋冷声道,“就凭他们这点小伎俩,也敢逼我致仕!”
吴孝之知道赵勋的脾气,他不是武断,而是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所以懒得和这些人费工夫罢了。
一辆马车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