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梅氏拦住住持,“我的嬷嬷还在山脚下,能不能让她一起上来,她一直跟着我……”
住持扫了她一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不冷不热的道:“此处并非普通寺庙,想必施主已经知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得此处来!”
梅氏眉头微拧,心头压着一股火,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回道:“我只与她说句话,交代一下我家中孩儿,可行。”
“你还是早点做事,待你修行满了再下山好好待你孩儿便是。”住持说完不再看她,拂袖而去。
这里就没有真的六根清净的出家人,见她落难便纷纷来踩一脚,梅氏眯着眼睛望着住持的背影,气的手都在抖。
方才,圣上分明就是袒护顾若离,这件事若是给她辩论机会,她不是说不清的,可是他却武断的下了结论,就如当初赵政那样,根本不给分辩的机会!
她站了许久,过往许多尼姑朝她偷来狐疑的目光,她撇过头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握着扫把慢慢扫地。
不过扫了半个院子,一双手就起了两个水泡,疼的她嘶嘶的吸气!
“施主。”小尼走过来,叮嘱道:“此处庭院既由你打扫,若半日内清扫不净,水缸担不满,晚膳便也就免了。这是庙中的规矩,还望施主知晓。”
梅氏怒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和我这样说话。”
“抱歉!”小尼道,“来了此处,不问出身,还望施主好自为之。”
不问出身?若是真的不问出身你们会对我这副嘴脸,不过是看我是被圣上贬罚而来罢了。
一个下午,她扫完了偌大的庭院,又颤巍巍的担了一缸的水,已经累的虚脱,躺在清清冷冷的香房里,人如同散了架一样。
这辈子,她没有做过这么多的事情。
荣王府中,荣王妃坐在罗汉床上,望着抱着赵晴儿的韩嬷嬷,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杀荣王让正卿回来奔丧,是你的主意?”
“是!”翰嬷嬷垂着头道,“世子妃心善,可是向来对奴婢很看重,奴婢说的话她都言听计从。娘娘若要气,就打奴婢一顿消消气,此事和世子妃没有关系。”
“打你。”荣王妃拍了桌子站起来,“你当我不敢。居然敢去杀荣王,你们问过我意见吗。”
这么多年,她看荣王那么不顺眼,她都没有动念头要杀他,就算要杀,也轮不到她们!
“来人。”荣王妃大怒,“给我将这个老货拖出去乱棍打死。”
韩嬷嬷攥着拳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着头道:“娘娘,您要杀奴婢,奴婢无话可说。可是在死之前,您能不能听奴婢辩解几句,若听后您还有气在胸,尽管打杀,奴婢无怨无悔。”
荣王妃喝道:“说,我看你能说出个花来。”
“娘娘,这么多年您过的什么日子,奴婢一个下人都替您喊冤,若非您管的紧,这荣王府怕是早就住不下了。您性子好忍着让着,可是奴婢觉得您过的实在太苦了。若是王爷没了,不但能让世子爷回来,还能让您下半辈子过的轻轻松松,您有世子爷,有世子妃,不会寂寞孤独的。”
荣王妃眯着眼睛望着韩嬷嬷没有说话。
“再者,王爷一去七爷也要回来,不但如此,他还要守孝。您不是不喜欢静安县主吗。这样一来一去三年,存了多少的变数,这对您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韩嬷嬷又道:“虽说此事做的不地道,可是我们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王府好啊。娘娘,做大事总要有所舍弃,如今为了世子爷,您该懂得舍弃啊。”
“茹儿也是这么想的?”荣王妃看着韩嬷嬷问道:“她也觉得为了救正卿,可以舍弃了自己的公爹?”
荣王要是死了,她都不会哭丧,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他被人杀了,尤其杀他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媳……这样一个女人如同毒蛇一样,她想想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梅念茹居然是这样的人。
“奴婢说了,这事都是奴婢的主意,世子妃都是受奴婢蛊惑的。”韩嬷嬷磕着头,荣王妃打断了她的话,摆了摆手,“那就成全你这一片为主的心。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赵晴儿被乳母抢了下来,几个婆子上前将韩嬷嬷困住,往外头拖,韩嬷嬷道:“娘娘,奴婢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之言,您要不解气也没事。奴婢死也无悔,可还请您将世子妃救回来,她自小没有吃过苦,庙里太苦累她住不下去的。”
荣王妃拂了桌上的东西,冷冷的道:“救她回来,她那么能耐,还需要我救吗。”话落,看到了赵晴儿,接过来抱在手里,“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娘是这么个东西,可见她藏的太好了,将我都蒙蔽了。”
汪道全站在一边,低声问道:“娘娘,要不要将王爷先接回来?”
“就让他待在皇宫里,好的很。”荣王妃道:“接回来还不定和我闹成什么样子。再说,他留在宫里也能安分几天,省的见天的出去玩。”
汪道全想想也对,就垂着头没有再说。
“将晴儿抱回去。”荣王妃将赵晴儿递给乳母等人出去,她揉了揉额头,和汪道全道:“眼下这样一闹,正卿回来的事更加不可能了,这个女人尽是给我添乱。”
她真是越想越气。
“也不是毫无办法。”汪道全道:“您要不给岭南先生写封信,让他求求圣上?”
荣王妃凝着眉很不愿意,“他要有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