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叶心头一跳回头看着他,他穿着绯红的官袍,帽子被他丢在脚边,衣襟微松发丝斜斜的散在一边,在幽暗的光线下,他浑身都透着迷离和慵懒,狭长的凤阳微微一眯,便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心头一跳蹙眉道:“不能。”又正色道:“霍大人,这里是医馆不是你fēng_liú浪荡的地方,请你自重。”
霍繁篓哈哈一笑,摇头道:“说我fēng_liú的人圣女还真是头一个。我这辈子也就喜欢过一个人,圣女你……大约算是第二个,也或许,是最后一个呢。”
毛叶大怒,道:“请你自重。”
“和我们三儿说话一样没趣。”霍繁篓起身过来,勾着毛叶的下巴打量着,“怎么,我就喜欢你们这样无趣的姑娘。”
毛叶眸光一边,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说是三儿,是静安县主?”
“是啊。”霍繁篓道:“可惜她心里没我,嫁给了赵远山……”说着叹了口气,“想当年我和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却不抵赵远山数月的情分,实在是叫我伤心不已。”
毛叶面色松了松,调转了头离开霍繁篓的指尖,没有说话。
“做圣女清心寡欲,多无趣。”霍繁篓缓缓凑过来,在她耳边闻了闻,“真是香啊。想到这么香这么美的姑娘一辈子一个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毛叶心跳如鼓。
自小她就知道她这辈子不能近男色,因为只要破了身乱了心,她就不能再做圣女了……
“太晚了,今天已经过了时机,霍大人回去吧。”毛叶拂袖开门出去,霍繁篓就倚在门口看着她,道:“那什么时候合适,圣女记得通知我啊。”
话落,他笑了笑慢慢的出了毛氏的医馆。
对面,同安堂静悄悄的立在夜色中,门口未曾挂夜诊的灯笼,他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跳坐在车辕上,拍了拍雷武的肩膀,道:“走吧。”
他拍着,手在雷武的衣服上擦了擦,又回头看着毛氏医馆的墙上唯一的窗洞,挥了挥手,笑呵呵的靠着。
“帮主。”雷武咕哝道:“这个圣女还不如闻音姑娘呢。”
霍繁篓就拍了他的脑袋,道:“这天下的姑娘,有区别吗。”待离了金簪胡同,他便脱了自己的官袍丢在一边,道:“一会儿找个地儿埋了。”
雷武应了一声。
霍繁篓就抬头看着天,过了一会儿好,道:“今晚他们应该宿在船上吧,三儿晕船也不知那蠢货有没有备药。”
雷武听着鼻尖一酸,不忍再说他半句。
此刻,顾若离坐在船头焦躁不已,恨不得再催船夫快点,瑞珠给她端了点心来,小声道:“……县主,晚上行船本就危险,他们在这您就别着急。”
一下子听到是瑞珠的声音而非是雪盏,她一时还有点不习惯,顿了顿才摆了手道:“我不饿,你也去歇着吧,我在这里坐会儿就行了。”
瑞珠应是,端着点心下去,一转头看到了赵勋忙蹲身行了礼走了。
“还在想白世英的事?”赵勋在她身边坐下来,两个人一起看着黑漆漆的水面,他揽着她肩膀,道:“我让周铮去一趟吧。”
顾若离蹙眉道:“白姐姐一向要强,她家里的事都没有和我仔细说过,若非是信中提,我还不知道白素璋是他的继兄,她被她娘囚禁,这封信送来肯定不易……七爷,我想亲自去看看。”
白世英来的信是求救,她被她母亲抓了回去囚在家中,白徵下落不明,她写信来是想让赵勋派人去一趟湖广布政使,去兵白家救她出来。
虽是母女,可白世英却要用兵攻白家,可见母女二人的形势。
赵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可是你要去关外,若是耽误了时间,等那边下雪你就要等到明年开春了。”顾若离道:“要不,你让周铮跟着我,我不惹事他们也不能对我怎么样吧。”
赵勋犹豫了一下,也知道她是真不放心白世英,若不去一趟大约这一路都不会安心,便道:“那我分一半人给你,再写封信给湖广布政司与保靖州五寨长。”
“好。”顾若离点着头道:“我速速将白姐姐救出来,然后再去开平卫等你。”
他微微颔首,摸了摸她的头,道:“去了以后请当地人给你指路,那边多山路切不可自己胡乱行走。”
她点头应是,大概对那边的有些了解。
他又交代了一些事,将周铮找来,细细交代了一遍,周铮道:“我数年前曾去过一次竿子坪,那边与保靖离的近,多是苗人居住,大概情况我有些了解。”
竿子坪,顾若离不禁想到后世的旅游胜地凤凰古城。
第二日一早,他们靠岸停船,将一应东西搬上岸,两人就要分道而行,赵勋往西北顾若离则要西南,两个方向。
“不必赶路,她虽行动不自由,可毕竟在自己家中,性命之忧应是没有的。”赵勋凝眉道:“你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顾若离点着头,抱着他的腰道:“你自己也小心一些,要下雪了衣服记得多穿点。”
她以为他们离开京城后,就能一路潇洒快活的往西北去,像上次回庆阳那样,路上说说笑笑日子过的极快,却没有想到才出京城就收到了白世英的来信。
不过,自从见过毛叶后,她对湖广白氏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