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跳下了马车冲进了宜春侯府,婆子在后面喊道:“伯爷,我们世子在书房里。”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人瞬时拐出了影壁去了书房。
“释文!”他到门口时颜显已经从里面出来,蹙眉看着他正色道:“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崔岩喘着气,道:“贤妃娘娘被阙郡王请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宫里没有她。”
颜显一惊请他进了书房,将门关上,两人坐下后他问道:“谁告诉你的,你进宫了?”
他们现在是进不了宫的,听说,就连长春宫里的人都出不来,更不用说圣上和太皇太后以及几位皇子的情况……只知道太子失踪了,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现在京城看着风平浪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海啸来前的平静,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狂风大作,搅的天翻地覆。
“我刚才去衙门里,有个小公公塞了我一张纸条。”崔岩说着从怀里拿了一张手指上的纸条递给颜显,“我不敢和那人多说话,拿了纸条就又重新出来了。”
颜显接过来一看,就看到上面写道:“贤妃被阙召见后两日未归。”看完,他和崔岩对视,好一会儿他才道:“阙郡王抓贤妃娘娘做什么?”
“前几日听说贤妃娘娘去过御书房。”崔岩道:“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事,被杀了灭口吧?”
崔岩说完又觉得不应该,摇了摇头道:“宫中那么多人,她是最没有危险的一个,何故对她动手。”
“应该不会。”颜显摆了摆手,道:“很有可能另有阴谋。”
崔岩想不到赵梁阙抓崔婧容的用处,两个人静默着,忽然颜显脸色一变,道:“……他会不会将贤妃娘娘送去庆阳了?”
“什……什么意思?”崔岩一脸的懵怔,“他不会是想让贤妃帮着他打探赵远山的军情吧?”
虽然有点出人意料,但是颜显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以崔婧容的能力也做不了别的事。
“完全有这个可能。”崔岩抿着唇,道:“她失踪了两天,如果真去庆阳了,我今天去追,说不定还能找到。”
崔岩要走,颜显拉着他道:“眼下你走不了,阙郡王肯定会盯着你的,但凡你有动静就会入了他的眼。”他负手来回走着,又停下来道:“我去。”
崔岩哪里好意思让他亲自去一趟,他腿脚不好,要是路上再遇到危险,“不行,我不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颜显已经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去比你合适。毕竟我有拳脚,就算有危险我也能自保。”他说着,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停下来,“我夜里想办法出城。”
现在进出城都不容易,想要出去不被发现,还要再想想办法。
“我下午想办法确认一下消息,再去和远山府里的人联系一下。说不定能有点线索。”颜显道。
崔岩点头,道:“我也去想想办法。”
两人商量了一下细节,下午各自去打探,天快黑的时候又碰了头,确认了崔婧容很有可能已经出城的事,敲定了如何出城,崔岩才回了家中,二夫人正带着崔甫出门,母子两人正要上马车,见到他回来就不冷不热的扫了他一眼,崔岩问道:“二婶要出门?”
“去贞王府有点事。”二夫人说着上了车,看也不看他一眼,崔甫凑着空回头和他打了个手势,低声道:“郡王妃请的,晚上回来和你说。”
马车擦身而过,崔岩没有拦他们,二夫人的事他向来管不了,可是当下她和阙郡王走的这么近……她要是知道崔婧容当下根本不在宫中,她会是什么反应?
半夜时,颜显通过安排顺利出了城,他轻骑上路绕着小道,天亮时上的床,路上不敢声张,两天后到的太原并没有发现崔婧容的身影。
他不确定对方是骑马还是马车,按照崔婧容的身体情况,应该骑不了马,那就只能坐马车,但实际上从京城过去时间太久,阙郡王等不了一个多月,所以,他们一路上必定是不会住客栈,而是日夜不休的赶路。
这样算脚程,八天时间他们肯定已经过了太原。
他也没有停下来,一路上避着人快马加鞭的追着。
不过几天的时间,崔婧容已经瘦脱了形,一直赶路,中间除了方便以外,她一直待在车里,睡不着觉她整夜整夜的睁着眼睛看着车顶……两个婢女一时都没有离开视线,轮流盯着她。
她逃不掉,其实就算逃掉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就是去城外的法华寺也不过屈指可数。
如今走了这么多天,她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到哪里了。
怎么办,她不能将他们带去庆阳的……她不能害娇娇和赵将军。
她要怎么做?
似乎,她能选择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死……死了一了百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她攥紧了拳头看着两个婢女,道:“我……我要小解!”
两个婢女看着她,蹙眉道:“这里是官道,再往前走一炷香再停。”
她点头应是没有反对,自己提了水壶喝水,里面的水已经断了,她将水壶推过去道:“没有水了!”
“怎么那么多事,你到底要小解还是要喝水。”其中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婢女不耐烦的道:“你要敢惹事,我们有一百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崔婧容缩了缩,又倔强的回嘴道:“那你们杀了我吧!”
啪的一声,紫衣婢女抽了她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