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姣姣,星光璀璨。
一如今夜的徐州城,笙旗飘飘人头攒动,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摊贩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像闵府高挂的灯笼,光彩照人。
人人争相议论着今晚的主角,闵府长子闵天成、闵老夫人,说着他们平时的一些善举。
闵府,位于徐州城最热闹的地方,青砖粉墙琉璃瓦,无一不彰显着这座宅院的实力,围墙外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摊子,人头攒动,门口守卫众多,却不曾上前呵斥,一切都那么和谐。
叶如陌暗暗点了个赞,不愧为徐州城内最大的家族,有容人之量,乐善好施,颇得民心。
今夜烟火燃放,是闵府长子闵天成特地为闵府老夫人庆祝七十岁生日准备的节目,意在全城欢庆,为老夫人祈福添寿。
闵府前,街市上,阿柴与芊儿走在前头,林韩若和小青姑娘走在中间,两人似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奚辰逸和叶如陌走在后面,东看看西瞧瞧,云鹤和冷月隐在人群里,时而蹦出来,时而不知所踪。
辰河决堤后,叶如陌和奚辰逸便一起“失踪”了,虽然有些事不得不出面,就像是穆州俞府抢亲,但是从未正面承认过自己便是当今瑾王,有些事只要没捅破,真相怎样?永远都是猜测,确认是需要时日的。正好利用这些时日与某些人躲猫猫,做一些不能在阳光下做的事。
一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个是云奚国瑾王爷,一个是云奚国第一才子,此时的他们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隐在人群里,锋芒微敛,旁人也只是以为哪家的公子小姐出来赏烟花。
闵府前,几位男子悄声议论。
“听说今日闵老夫人宴席办了近百桌。”
一旁的男子掩住了嘴,不可置信,“这么多?”
“嗯,听说圣上都派人过来了,上一次辰河决堤,闵府捐了不少银子。”
一旁男子连声啧啧,“这么大的场面,真是让人羡慕呀。”
……
闵府大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果然有钱人在哪个朝代都一样,自有人捧上天。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叶如陌的注意,俞寒珩?他怎么会在这里?想到他干的那些营生,心底不由地一颤,急忙向人群里躲去。
说实话,在穆州时,俞寒珩帮了自己不少,两人也曾合作过,也曾像战友一样亲密无间,但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成了逼亲,不是奚辰逸及时出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有那么一瞬,差点被他感动了,如果不是奚辰逸天天在跟前晃来晃去,或许真和他成亲了。
好一阵,心还在“砰砰”直跳,真是吓死宝宝,想到当日婚礼上他那阴戾的眼神,身子就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奚辰逸体贴地靠了过来。
“你没看见?”
“看见了。”奚辰逸淡淡地回道。
叶如陌疑道,“你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罢,努了努嘴,望向闵府大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叶如陌干笑了几声,“走吧。”
穆州和徐州近,都是巨贾,在生意和人情来往也是正常的,欢欢喜喜来庆贺,怎会眼眸使劲往大街上瞄呢,人头攒动,更何况他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离开了穆州,还是赖在漠北不走,在徐州待了下来。
心里忐忑不安,脑补着各种可能与不可能的假象,初时看烟火的热情褪去了不少。
神游天外间,大妹已经跑了过来,拉着叶如陌,“大姐,烟火就要开始了,我们去看吧。”说罢,拉着叶如陌一路小跑,往徐州城内的烟花台去。
烟花台,位于徐州城城东,漠河支流旁,由闵府出资搭建而成,徐州城里重大事情都会在这里公布,重大节日也会在这里燃放鞭炮,全城同庆。
说起放烟花,瞬间人群像是炸开了锅,沸腾了,人人往烟花台跑去。
物质条件好了,精神生活丰富了,徐州城里自然也是民风淳朴,徐州官员只差没叫闵府长子闵天成爷爷了。每天乐呵乐呵地,陪着闵天成喝喝茶,便是一天了。当官,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让人舒坦,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人群相互推搡着,一回头,奚辰逸他们都不见了,大妹也不见了,身边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一瞬间,叶如陌脑子有点晕,不是说徐州民风淳朴,老百姓见惯了大场面,怎么见着放烟花,也像是恶虎扑食似的,直推搡。
再一次埋怨自己,看了那么多的武侠小说,干嘛不学些草上飞之类的轻功。
至少遇到危险或是突发情况时,能像古装剧里的演员一样,飞来飞去,显摆了自己,远离了危险。
想到危险两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没由来地,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该死,要是碰上那个极品怎么办?
一边拍得胸膛,脑补着,这个极品应该没有这么奇葩,有时间看这种低级趣味的烟火,一边低着头,侧着身子往人群外钻去。费了好的劲,终于见到了天日。
被人群推搡着走了好一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烟花台后面,手正扶着河边的木制栏杆,心里不由地缓了一口气,想着徐州果然是名不虚传,城市建设搞得好,难怪老百姓热情似火,都被他们推搡到烟花台后面来了。
六月的夜晚,星光璀璨,月色倾泻如流水般洒入河面,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