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像是一个常年生病的人?
叶如陌心底一惊,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面前,难不成……
心底戒备着,随即镇静了下来,冷哼一声,“是东方风云带你过来的吗?”
奚辰宇嘴角微扬,带起一抹笑意,一如邻家大哥般的嗓音,“东方风云是我调教出来的人?你觉得他有什么变化,我这做师傅的能不清楚?”
叶如陌微微一怔,突然想了起来,奚辰宇任太子之前,实职却是抠密院密使,东方风云正是副职,他登基之后,才将密使之位让了出来。
“难怪,今日我进入宫里会这么顺利,本以为是东方的安排,却不料皇上早已知晓,提前为小女子布好局了。是不是我得说一声,谢谢?”
奚辰宇眉宇间俱是笑意,“谢就不用了,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叶姑娘都会让孤感到莫名的高兴,哪怕姑娘穿着不伦不类。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吗?兮月?”
叶如陌身子一颤,低头望向身上不太合身的太监服,“皇上怕是为这兮月姑娘得了相思病吧,怎么每次都会将我的名字念成她?”
奚辰宇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一张卷好的画像,递了过来。
叶如陌狐疑地接过,放在一旁的木几上慢慢打开,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画像上的女子,除了衣饰略有差异,相貌几乎一模一样,那樱桃般的小嘴,那双秋水翦瞳眸,……,骇然之下口齿不清,“你——你——什么时候有了我的画像?”
奚辰宇小心翼翼地卷起画像,如获珍宝般地放入衣袖,“这是孤亲自画的。”
叶如陌呼吸停顿,呆呆地望着他做着这一切,极度不解,自己来京师不久,进宫更谈不上了,与奚辰宇见面不过三次,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画的这么神似,或者说,画上女子的空灵飘逸比自己更盛几分。
“这不是你。”奚辰宇淡淡地说道。眼眸望向门外,像是陷入无尽的回忆中。
“那这是……”叶如陌低声问道,心底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但真的说出来,不是坐实了事实?
为何大殿上见到自己的失神,后花园里表现出来的痴恋,……通通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么多年来,他心心念念地一直都是娘亲。
奚辰宇回眸定定地望着叶如陌,像是想从她的眼里发现些什么,哪怕只是眉宇间的相似,足以告慰他这么多年的相思,半晌,淡淡说道,“这是你娘,兮月。”
“啊?”
来不及惊叫,下一秒,手已经被奚辰宇紧紧攥在手里,聆听着他近乎喃喃的声语,“你知道吗?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深深地爱上了你,哪怕你是一个大姐姐,而我,只是一个小不点。或许,在你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想到有一个人思念了你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时,无论躺在谁的床榻上,怀里拥抱的是谁,心里想的永远都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傻,我说要带走你,你死活都不愿意,宁愿自杀也不愿跟着我,为什么?”
叶如陌错愕,还是错愕,娘亲自杀?奚辰宇当时在场?他为什么会在场?为什么会知道那一场杀戮?
不是说云奚国派了使者准备第二日就带走自己?
名单上并没有他这号人物,毕竟当年太子还不到十五,就算去了,这么高规格的迎接队伍,活下来的人一定知道得清清楚楚,自然不会漏掉他。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现场?只有一种可能,他参与了那场杀戮。
叶如陌瞬间手脚冰冷,心底冷汗直冒,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他不是云奚国的皇上吗?这一切的一切的行为,为何与云奚国的利益背道而驰?
眸底心思转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
以奚辰宇的诡异行为,让她知道了这一切,自然不会轻易放走她。
强忍住心底的惊悚,叶如陌低声劝道,“皇上,娘亲已经去了,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您这么挂念她,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下次有机会去祭奠她老人家的时候,我也会帮您说几句好话。这才,我想起身上这件太监衣裳从一个小太监哪里借来的,要去退了才行,不然人家会急的。等会我再过来哈。”
奚辰宇抬眸,眼角泪痕未去,眼眶泛红,冷哼一声,“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兮月了吧。”
叶如陌心底一惊,抽了一下鼻子,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皇上,为了你的龙体安康,为了云奚国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别说帮您应着一个姑娘的名字,就算您叫我皇母娘娘,我也得应着,不是吗?”
奚辰宇冷哼一声,“孤能够在你面前露出本来的面貌,将这些事情透露给你听,便没想过要放你出去。你不是急着想见自己的养父,孤会给你这个机会。”
叶如陌叫嚣着,“奚辰宇,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不得好死,你害了自己的娘亲。”
奚辰宇面色一僵,眸底戾色更甚,“这你也知道,不愧是先皇给孤选中的皇后。只是那个老东西太不识抬举了,这件事怨不得我,是她自寻死路。”眼眸突出,显出几分狰狞。
叶如陌怒道,“奚辰宇,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话未说完,肩上传来重重地一击,人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人已经到了一处地牢里,身下垫着枯草。
叶如陌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面前烛火摇曳,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藏青色的衣裳,青丝凌乱,在军营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