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摸了摸,一脸茫然,要他陪个孩子聊天?这真是太难为他了。
叶如陌想起冷月先前给奚辰逸赶车时的神情,有时一整天说不上几句话,确实为难他了。只是红叶得给自己打下手,那个随从和兮宁根本不熟,更谈不上交流什么的,只能委屈冷月了。
叶如陌歉意地笑了笑,便不再管他了,专心自己的术前准备。
房间内,三盆火炭熊熊燃烧,火苗摇曳,暖和异常,大家都将身上外套脱下来,以便于帮忙。
叶如陌小心将锦被掀开,放在床榻里侧,再将兮宁身上的中衣解开,在红叶的帮助下脱了下来,露出光秃秃的上身,兮宁表情十分纠结,即难为情又有点紧张。
在叶如陌的示意下,红叶用蒸煮烤干的丝帕将兮宁肚腹仔细消了毒,并用缝衣针扎在他的中级**、至阴**,让全身血液涌动暂时放缓。随从在一旁帮助红叶递这递那的。
冷月一开始还摸不着头,很快便进入状态,和兮宁两人聊起了武学,有时冷月还给他讲一段锄奸扶弱,游走江湖的事情。
冷月说的多,大部分时候兮宁在安静地听,因为虚弱无力的眼眸里不时泛出一丝亮光,不时低声说上几句话。
床榻前,叶如陌眼神专注,找准时机匕首尖轻轻地割了下去,血缓慢地涌了出来,估计是**位止血起到了效果。
额角冷汗涔涔顾不上去抹,自穿过来后救人无数,但是动刀子毕竟是少数,更主要的是这一次的病人是兮宁,心里压力无形中重了许多。
手快速地用蒸煮烤干的丝帕在伤口上抹着,嘴里急速地吩咐着,“红叶,将兮宁的身子微侧,引导腹腔内的积血快速流出。”
说罢,手执棉布将流出来的积血快速抹去,这种细活绝对不能假手于人,万一触碰到伤口引起感染,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可不是小事。
三个人在快速地忙碌着,兮宁也没有闲下来,就算全身冷汗涔涔,依然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向冷月请求道,“冷大哥,要是有一天我身子好了,可不可以拜你为师?”
叶如陌一声低喝,“还说话,你不要命了?”继续忙碌着。
“冷大哥。”
兮宁涣散的眼神里满是祈求,肚腹缓缓流出的血液,身上钻心之痛,未能阻止他学武的决心。
冷月心底涌出一股豪气,心里叹道,好一条汉子。凭着这股子毅力,日后在武学上定能走很远。
一口应承了下来,“好,冷大哥答应你。只要你好了,冷大哥亲自教你。”
兮宁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扬,脸上忍不住抽搐几下,额头冒出一股冷汗,身子随之软了下去,他放心了。
积血流得差不多了,叶如陌用丝帕垫在伤口上,将竹炭拿了出来放丝帕上离伤口不远处,残余积血迅速从腹腔里流出来没入竹炭里,一块接着一块,很快积血便吸得差不多了。
床榻下,木盆里满满地盛着大半盆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
许久,叶如陌终于停下了手中动作,望向在一旁忙碌不已红叶,轻声说道,“红叶,将兮宁的身子翻过来,小心平躺。”
“是,叶姑娘。”红叶连声应道,手脚麻利地将兮宁小心地翻了个身,平躺着。
相比先前,红衣极为恭敬地语气里,不仅仅是尊敬,更带着一份敬畏。
床榻上,兮宁脸色一如以往的苍白赢弱,神情似是轻松了不少。一个人就算连续便秘几天,也会难受不少。更何况,是半木盆满满的积血。
叶如陌俏脸未见松懈,眉头微蹙,冷声说道,“红叶,将穿好缝衣针递给我。”红叶、随从和自己一样,双手都是消了毒的,所以这些事情只能他们来做。
冷月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兮宁无力的平躺在床上,似是想睡觉。
“冷大哥,别停下来,继续给兮宁讲故事。”
冷月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什么时候又成了讲故事了,刚才讲的那些精彩的事情可都是自己的亲自经历,现在倒成了唬小孩的玩意儿了。
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说明自己不但生活确实精彩,还有说书的潜质么。
看来以往之所以木纳,是没有遇见对的人,又或者太过血腥的杀手生涯,已经将自己修炼的刀枪不入了。原本只比王爷长上几岁,不到二十八,未曾成家已经一脸沧桑,经常被人大叔、大叔的唤来唤去,我容易么。
还是叶姑娘那声“冷大哥”叫着好听。
想到此处,脸上僵硬的线条又柔和了起来,开始哇啦哇啦地讲起了以往的辉煌历史。
身后的侍卫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可怜他一张四方脸憋得通红,还要不时地传递东西,更不能让冷月瞧见。
在冷月抑扬顿挫的声音里,叶如陌神情专注,坐在床榻前将手中缝衣针攥紧,腰身微弯,左手轻触肚腹伤口,小心翼翼地缝了起来。
身后三人瞪圆了眼,望着叶如陌不停地缝着伤口皮肤,那感觉,和缝制件衣服没什么区别,只是兮宁嘴里不断传来的倒抽冷气声,几次打断了冷月的话语。
瞧着兮宁疼的面部扭曲的模样,冷月一身也是冷汗涔涔了,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不顾身后几人怪异的表情,叶如陌自顾自地说着,“要是有能被皮肤吸收的线就好了,兮宁就不用再受第二次罪了。”想着前世时,小时候不小心磕了,缝了几针,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美容线,伤口恢复拆线的时候,那个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