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天际边最后一抹红晕慢慢褪去。
梅庄后院大片的空地上,依旧是人声鼎沸,男人们远去西旭国或是雪莽国未曾回来,妇女们拿着锄头使劲着挖掘着,干劲十足,丝毫不逊于寻常男子。
一个个大汗淋漓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顾不上去抹额角的汗水,只见大块的黄土翻飞不停。
这个朝代,能有自己的土地,那是多么美的一件事呀。
稍大的孩子,在一旁垒着成堆的枯草,晒干了都是顶好的柴火。
终于过上有盼头的日子了,一样也不能浪费。
孩子们在荒地里跑来跑去,极其欢愉。
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副景致呀。
荒土分成了一丘丘地齐整的田地,有福站在荒土地里,带着几位男子,正认真地挖着田地之间的土沟,以防雨季来临时,淹没了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旱土。
见叶如陌和阿柴过来了。
有福忙扔下手中的锄头,跑了过来。
正在忙碌不停的族人,也纷纷凑了过来,叶如陌忙示意他们不要过来,忙自己的事便好。
瞧着有福一脸大汗地跑过来,叶如陌嘴角微勾,打趣道,“怎么?身上的鞭伤全好了?”
有福挠了挠头,扭了扭身子干笑了两声,“主子,您怎么一回来就笑话我呀,没见着我身子好的很吗?静养的那些日子,吴婶每天都给我办好吃的,人也年轻了不少呢。”
叶如陌斜睨了眼举手投足间,似是活跃了不少的有福,人确实胖了一小圈,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不再是当初看到的那个黑小子了。
当下笑道,“怎么,一见面就和我说,年轻了。是不是想娶媳妇了,改日我叫—叫吴婶给你物色一个。”
身后,冷月嘴角微扯,轻声说了句,“陌儿妹子,人家有福有心上人了,不需要你操这份闲心了。”
叶如陌挑眉,抿嘴浅笑,“有福,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呀,改日教教冷侍卫吧。免得他一个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碍眼的紧。”
冷月一脸黑线,“……”
说得好好地,关他什么事?,难道单身也有错?
有福“呵呵”笑了两声,见冷月一脸无措的模样,向叶如陌身后望了望,及时转移了话题,“主子,兮总管和来福呢?怎么不见他们过来?”
兮总管一向与主子形影不离,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没见着他的人影?
叶如陌脸上的笑容凝结在了嘴角,眸色黯沉了下来。
声音低沉了几分,莫名地,心里头涌上了一丝悲伤,为了这个多灾多难的梅山族。
“有福,兮总管他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了,等着和云鹤一起回来,我和王爷临时有事,就先回来了。”
“哦。”有福低低地应了声,音色不似先前的洪亮了。
“没什么事吧?”
“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兮有福神情缓了下来,望向叶如陌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愉悦,“那我就放心了。来福他人呢?他该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腿断了吧。”
族里就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开起玩笑来,自然没那么多忌讳。
天际边,最后一抹残阳隐入云层,冷风瑟瑟,荒草地里多了几分荒凉和落寞。
叶如陌低低地声音,伴着呼呼地风声吹了过来,“有福,有件事你听了不要伤心。其实,来福在很久以前就去了,先前你见到的来福是——假的。”
有福低着头看着脚尖,半晌,抬起头,脸上表情平淡如常,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哑,眼眶红红的。
“主子,要不,我带你去看看荒地前面的低洼地,兮总管上次说了,等大家回来了,就将那里开发成水稻田。”
叶如陌望向强做镇定的有福,心底闪过一丝不忍,“有福,要不我们今日就回去吧,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别憋坏了身子,记得哭出来。”
有福终于忍不住,声音哽咽,“谢谢主子,我们做下人的,向来命不由己。来福他的命太苦了,还没有娶到媳妇,人就没了。要是他在那边,见到我们族终于有出头之日了,不知道该多高兴呀。”
低声抽泣着,“我想着,他现在一定在为我高兴,我怎么能够哭呢。”
叶如陌别过头去,“有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改日,房子修好了,你将心爱之人接过来,我给你们办场热热闹闹的婚宴。”
有福喉咙愈发哽咽,声音低沉了几分,“主子。”
身后,冷月皱了皱眉头,“这么好的事,哭什么呀。还不快点谢谢你家主子。”
有福“腾”地一声,身子匍匐在地,长跪不起,“主子,您是有福的再生父母,以后就算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
“噗哧”,叶如陌笑出了声。
没想到有福还真会拍马屁,只是这跪来跪去的,真的不喜欢。
当下,急忙将有福扶了起来,“有福,你要是感激我,以后就好好做事吧,不要在跪来跪去了,省得我扶你起来。”
有福抹了抹眼泪,脸颊上飞起一团红云,凑了上来,贴近叶如陌的耳根子,轻声问道,“主子,这房子什么时候修呀。”
阿柴一脸嫌弃地望向有福,嘴角微勾带起一抹鄙视的笑意,“有福哥,你就这么等不急了?梅庄不是还有我们俩个光棍?你要是成了家,我怎么办?再且,到底是哪家的妹子让你这么想娶回家呀。”
有福伸手覆上阿柴的发梢,“小屁孩,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