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稍轻挑,沐风心中生出一丝好奇,微微回头却发现屏风后面早已没了那抹诱人的身影,他蹙了蹙眉头,下意识的看了看房间周围。
人呢?!
当沐风的视线落在软榻上的被褥时,那隐隐颤动的被褥,虽然动作那么细微,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显然,里面裹着的是那抹娇小的身影。
“冷姑娘......”
一直对任何事情提不起一丝情绪的沐风,在这一刻,心头不由一颤,脚步不听使唤地就朝软榻边迈了过去,当脚步越发靠近那软榻,被褥里极力克制的抽泣声,慢慢变得清晰时,沐风整个人僵住了。
虽然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就好像不存在,可是在如此诡异的气氛里,他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
这是在哭吗?
为什么?面对他说她要死了,她却依旧能笑魇如花满不在乎的对她说些无关重要的风凉话。
然而此时此刻却这般悲伤的躲在被褥里,一个人偷偷的哭?
沐风长长的吁了口气,心中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怜爱之心,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更加没有想像过,一个女人会以这样一种隐忍而寂寞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痛苦和悲伤,这样的女人,太让人心疼。
即便是他这样冷心冷肺的人都能被深深的撼动,轻叹一声,沐风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软榻上被被褥包裹的那团颤抖的身形,静静地跟着发呆。
从小他就被选为苗疆皇族的巫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却从不曾被什么事情,什么人牵动心过,他所做一切都是该做的,为苗疆,为皇族而已。
从来没有这般好奇一个人的背后是什么。
然而这个冷苒,却一再二在的引起他的好奇。
开始也只是怀疑她的血液,毕竟太阴之女,可是百年难道。
再来就是发觉她和蛊毒谷的关系,想要做进一步探究。
所以他自然不会让她轻易的死掉,想要弄清一切。
可是此时此刻,这个身形瘦弱格外坚强的女人,却在这一刻表现的这般落魄无助,让他不由的想要帮助她,保护她......
沐风不由的好奇,冷苒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这般,难道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她爱上了了什么人?然后又被伤的很深很深,虽然是被伤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可是她爱的那个男人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只能默默地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伤。
这样的女人,真可怜!
看着如此悲伤的冷苒,沐风突然很庆幸,他从未受过这些儿女情长的苦,从小就苦心专研巫术,成为苗疆经次于蛊毒王的人。
虽然常听人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什么的,他也只是一笑而之,从未觉得儿女私情有什么好的,现在看着冷苒这般,他更加觉得,爱情这两字碰不得。
……
一直到傍晚十分,夕阳的余晖落满了西边,可能真的是哭的太累了,沐风终于发现被褥下面的身形已经不再抖动了,可是却仍旧蜷缩着,以那么缺乏安全感而卑微的姿势蜷缩着整个身子,仿佛一个卷缩在母亲怀里的孩子般。
沐风不由的有些佩服冷苒,居然这么长时间躲在被窝里保持着一个姿势动都不动,仿佛被石化了,没有了生机。
眉心微微蹙起,沐风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不会是冷苒太过激动所以......
她身体可不能和正常人相比,万一真的.......
深呼一口气,抬起手提着被褥一角的手却突然缩了回来。
一想到这个女人可能什么都没有穿,他就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此时此刻,他不想再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再增添点无意的伤害。
嘴角一扬,沐风继续坐在原地,看来只能等到她醒来了。
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虽然虚弱,但是好在没有断气儿,沐风也慢慢放下心来。
朦朦胧胧中的冷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她却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她只感觉一只大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然后在她完全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被人一推,她的整个身子就开始往无底的深渊里坠了下去。
喘不过气来没关系,被推下万丈深渊也没关系,把她从梦中惊醒的是龙清绝冰冷的眸光,以及那声,“冷苒,我恨你!”
“不要,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怎样都好,求你,不要恨我”
倏地从梦中醒来,当冷苒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却是一张俊逸的笑脸,她微微一愣,眸光看入那双和龙清绝有着同样深邃的眸子里。
一时间,竟然有些微微的愣神。
“你醒了”沐风看着冷苒那张溢满悲伤和痛苦的脸,她眼里的心碎让人心惊,不过却装做无事的打趣道,“本巫师可是第一次等一个人那么久,没想到冷姑娘真能睡”
“你还没有走”
片刻的微愣后,冷苒认出了这个男子,正是取下面具的沐风。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一丝起伏,仿佛真的忘记了白天的所有事情一样,只是脸上和眼底的情绪却没有褪去,因为,来不及褪去。
沐风被这般问着,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回答。
他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个女人以为自己已经走了,或者在进入房间后至始至终都不发觉他的存在吗?
“沐风,我的名字,取下面具你是不是觉得要顺眼点?”沐风嘴角轻轻一挑,尽量把气氛搞得欢快点。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费尽心思的想要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