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摆摆手,打断了张大婶的诉苦,掰开女婴的眼皮仔细看了看瞳孔,瘦的皮包骨头的老手轻搭在女婴细嫩的脖颈上,左手捋着胡须,沉吟片刻,一手撩开女婴身上的小衫,露出女婴白嫩的皮肤,细看之下,身子有些泛红。李老头眉头一皱,随之眉毛微颤了一下,在女婴的左肋下看到了一个如针眼般大小的黑点。
李老头放下女婴的衣衫,问道:“最近王大壮那小子是不是去山上伐了一块黒木回来,而且此木年份还不短?”
张婶有些惊奇,莫不是李老头看到了?回道:“前天日轮西落之前刚伐回来的,是俺家种的最老一株黒木树了,寻摸着过两天运到黑云城里,估计卖一笔钱哩。”
“这就对了,你孙女这病说起来,跟这块黒木还有几分关系”
“啥?”这黒木还能害病了?张婶一头雾水。
李老头指着女婴左肋的小黑点道:“喏,看到没,这是被那噬阳虫咬过的痕迹,嘿嘿,我就说王大壮那小子呆头呆脑的,天生一副穷样儿,看看,这黒木还没卖到钱就要破财喽。”
张婶儿眼睛有点花,瞪着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了这个小黑点,却没明白这‘噬阳虫’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看李大夫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儿子,想来孙女的病是能治的。
想到这,张婶儿腆着脸笑道:“李大夫说的是,我自己的娃我还不了解,就凭大壮脑子里的那一根半筋儿,能发什么财,还请李大夫说说咱这孙女儿怎么个医治法儿。”
李老头点点头,眯着眼,慢条斯理道:“也难怪铁头那呆脑子找不出病因,这噬阳虫也算是比较罕见之物,生于年份上百年的黑树树心儿,吸收黒木中日轮精华,孕育而成,说起来,这噬阳虫也无毒,相反,还是一味药材。”
张大婶儿越听越糊涂,收拾麻袋中药材的铁头也是一愣一愣的,李老头继续道:“一来,噬阳虫比较罕见,也不具备攻击性。二来,常年伐木的人皮糙肉厚的,就是让噬阳虫去咬,要上一个时辰也不见得破点皮。”
李老头看着女婴的娇嫩脸蛋啧啧怪叫道:“你说这婴儿咋就这么娇嫩呢,抱着都怕一不小心给抱坏了,这小皮儿竟然还能被噬阳虫给咬破喽,啧啧……”想起了自己抱着婴儿的难受劲儿,李老头摸了摸脑门,表情有些唏嘘。
张大婶总算有些明白了,轻拍着犹在轻轻抽泣的孙女,道:“还请李医生赶紧医治,这孩子可经不起折腾了。”
李老头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噬阳虫乃是阳虫,一身的日轮阳气,被其咬到想要救治的话,说难也不难,只需一味极阴的药物,阴阳调和即可,调理得当的话,对这娃也是有好处的。”
张婶听完神色一喜,继而糯糯道:“这药物……”
“老夫恰有一株。”
张婶儿舒了口气,正当开口,李老头又道:“此药名为幽云草,乃极阴之物,生长于北原极地,遇阳即枯,被老夫保存在寒玉盒里,其价值大概三百晶币。”
“呲!”张大婶狠狠倒吸了口千年老凉气,三百晶币!治孙女的怪病莫非得弄个倾家荡产不成,她并没有怀疑李大夫在狮子大开口,多年来,小镇上的人早就了解了李大夫的秉性,三百晶币,恐怕还是压低后的价格。
刘铁头缩了缩脖子,略带同情地看着张大婶,心想,李大夫说得没错,王大壮确实没富贵命啊,这何止是破财免灾,简直是要倾家荡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