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药铺更加热闹了,不仅屋里满座着日常看病抓药的小镇居民,屋外却又多了一伙人。
只见在药铺左侧的一片空地上,略显熙攘的人群中高高竖着一个幡子,上面赫然写着‘算无遗漏,人间半仙’——刘半仙的算命摊子,搬来李家药铺附近,已经将近十天了。
自从见到‘根骨奇绝’的小李曦,刘半闲便决定转移阵地,在药材味奇重的李家药铺旁,干起了自己的老买卖。
谁知,醉翁之意不在酒,酒香却入深幽巷。刘半仙算命的生意出奇的火爆!
细想起来也难怪,刘半仙本就是一副惫懒的性子,原来所在之地,虽说是位于大街,却是个不起眼的角落,整天躺在太师椅上,闻着附近酒坊里的幽幽酒香,温暖的日轮光这样懒媚地照在身上,一天下来,少不得一场长长的白日美梦,至于梦的内容,常人就不得而知了……
搬到此地,本只是想监视李老头,怕其受到自己的影响,凭生诸多顾虑,一声不响的一走了之了,到时候,茫茫人海,他刘半仙又到哪里去找。
其实,是刘半闲想多了,李老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根本就没想过要走,至于刘半闲,李根儿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这是刘半闲没想到的,也幸亏如此,若真知道了李老头的想法,不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本着‘打酱油’的心态,刘半闲把算命摊子挪到了此地,却不想,这里竟然有‘打不完的酱油’。
作为黑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馆兼药铺,李家药铺算是日常小镇人数较为聚集的地方之一了。从病人本身来讲,与病魔抗争,更加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相对了,也就更为迷信了‘命’之一字,加之刘半仙儿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隐约间有着一丝出尘的气质,口绽莲花,说运讲命,头头是道,几天下来,刘半闲便没得半日之闲了。
铁头一走一个多月,连带着刘铁匠,两人至今未归。这样一来,无论大病小情,李老头都得亲自上阵,忙的焦头烂额,得亏这孩子不哭不闹,翠花还不时的前来照看,不然李老头都想关门谢客一段时间了,也正因为如此,虽说李老头知道,刘半仙那厮跟狗皮膏药是的黏了过来,却也无暇顾及,几天来两人尚未打上照面——等李老头得闲出来时,刘半闲早已去寻那香鸡美酒去了。
“李大夫,您说铁头这孩子啥时候回来,该不会真的是走了****运,野鸡变凤凰,被那‘仙人’给相中了吧?”看着忙碌的大半天的李老头难得闲下来,张大婶抱着李曦,瞪着眼问道。
“哼,痴心妄想的呆子,儿子呆,老子也呆,保不奇被人给卖在黑云城了!”李老头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答道。
张大婶闻言,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刘家父子在黑木镇都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再者说来,这黑木小镇多少年了,多没出过一个进入‘仙门’的幸运儿,铁头那孩子,呆头呆脑的,哪是成仙的样?
望着门口一侧开始收拾着摊子,哼着小曲儿的刘半仙儿,张大婶凑近李老头,压低声音问道:“李大夫,您见多识广,您说这算命啥的靠谱吗?刘半仙儿来到这后,生意可很是红火呢!”
其实张大婶也是颇有些意动,不为别的,一直想着抱个孙子,却不想王家只有一个女娃,只是张大婶是个惜财之人,这段时间,刘半仙儿的‘开口费’可是翻了一番呢。
李老头乜了门外一眼,冷哼道:“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而已,只有一些不开眼的愚蠢之人才会花钱,去信那些鬼话,还算无遗漏,哼,哼……”想到刘半闲十日前,听到自己捡到李曦是的场景,脸上那副精彩的表情,冷哼渐渐地变成了得意的冷笑。
张大婶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心想,这李大夫跟这刘半闲多半是不对付的,不然,李大夫怎会冷笑成这副摸样……
张大婶告辞了,李大夫背负着双手,踱步到了屋外,刘半闲收拾停当,拿着幡子,正打算前往十字大街附近的酒坊。
“怎么着,半仙儿,打算赖在这不走了?”李老头撇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
“诶呦,看您说的,怎么能说赖呢,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也是无趣,这不换个地方,生意确是出奇的好啊。”刘半闲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满脸笑意的回道。
“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李曦的事,没门儿!”李老头胡子一翘,坚决道。
“嘿嘿,说到底,你也是外人,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选择的,啧啧,黄云宗,小宗小派,您打算把孩子送到什么超级大派呢?天南宗?天道宗?哈哈”刘半仙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对李老头的态度不甚在意了。
天南宗是南蛮荒域里最大的修行宗派,仅次于荒域南部的妖族势力,从整个世界上来说也是一流的超级宗派!说起来,黄云宗在一定方面是从属于天南宗的。至于说天道宗……人类世界四大超级宗派之一,隐隐有着第一宗派的势头,位于中天大陆,底蕴极其深厚,原道天尊、道左天尊均出于此,一宗两尊,绝无仅有,当真是恐怖无比!
李老头被刘半闲一通话说的是哑口无言,尤其是听到天南宗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些往事浮上心头,李老头没了兴致,也懒得跟他斗嘴,甩了甩袖子,转身回屋。
刘半闲莫名其妙,心说,这老头不会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吧,这有一阵没一阵的,暗自撇撇嘴,哼着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