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胤禛的金口玉言,管她端妃做多少工夫都没得用的,我命碧痕、疑云备了些白玉兰花打算先去给皇太后请个安,虽然太后如今深居简出,不怎么管理后宫事物,不怎么召见嫔妃们,但是此番宫中又是喜事又是丧事的,她怎么说也要问一问的,皇后整日往里慈宁宫跑,我也该去请请安了。
“娘娘,您好长时间没去给太后请安了,单单奉上些白玉兰花是不是太简陋了啊?而且这玉兰花咱们每月都送去,今儿是不是该添加些别的?”碧痕伺候我梳妆,我挑了一件木兰青双绣缎裳,配上几根簪着木兰花的木制簪子,不仅仅显得素雅,甚至还有些寒酸,碧痕又道:“娘娘,咱们宫里的好东西多得去了,为何要穿戴这些?”
“从前本宫最喜欢把好东西穿戴在身上,恨不得人人都知道我有这些别人没有的东西,现在才明白在谁跟前就该穿什么样衣裳,你想啊,皇太后年近古稀的人了,本宫若是穿戴得太过鲜艳,太后看了能有多高兴啊?不过是让她回忆当年的容颜不在,白白伤感,她老人家一伤感,那本宫要求的事儿还能准吗?”
“还是娘娘想着周到!”我朝菱花镜里瞧了瞧,这段日子忙着算计,眼角都有些细纹,不由怀念起那段中毒的时间,含笑饮□□,青春美貌长啊?眼下还能看得过去,有端妃与敬妃在那儿比着,稍稍有些安慰,再一看菀妃、滟嫔那些年轻的,便心里不舒坦,可惜没得法子啊,谁还能不老的呢?
“从前啊,本宫只会在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如今可明白了,这揣摩的学问可是深着呢?”疑云替我轻轻地吹了吹指甲上的蔻丹,特意地画了些鲜艳的颜色,红花绿叶的,惟妙惟肖。
“把那套嵌蝉玉珠镂空的护甲拿来戴上!”心里想着等玥珊正式认我做了额娘,该怎么教她呢?凤鸣轩的嬷嬷师傅们自然会教得宫廷礼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不过是我想着亲自教她骑马射箭,绝不让她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最好是让她如和惠公主那般能文能武。
“娘娘,奴婢画了好半天才画好的,为何又要用护甲遮上?是奴婢画得不好么?”疑云迷惑不解的问道。
“本宫自然有本宫的道理,你这般话多,害得本宫都不敢带你出门了,去跟你百合姐姐好好说说话,别让她一人在房里闷出病来了。”疑云见我如此说,只当是惹怒了我忙退到一边,诚惶诚恐不敢言语,我又道:“你的蔻丹画得好着呢,只是只能给该看的人看而已。”见我没动气,她这才心安,微微一笑,我想着我还是很少夸人,看着她高兴,我心里头也挺高兴的。
乘坐着软轿去慈宁宫,路上遇见了真妃的额娘、妹妹、侄女儿,听闻是老夫人连丧两女心力交瘁,一病不起,要出宫养病,特来像皇太后辞行的,她们朝我行礼,我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老夫人不要伤心过度的话儿,心里却想着看着你们家办丧事我不知道多高兴呢?你们家的女儿晋升为妃,真让我难受,口里却说:“真妃娘娘虽然人不在了,不过为皇上诞下七阿哥乃是皇家的功臣,老夫人只当看在在七阿哥的份上也要好好地养好身子才是的。”
老夫人听后和善和蔼道:“老身多谢福嫔娘娘关怀,文鸢年幼不懂事,听闻时常与娘娘顶嘴,还请见谅!”这我倒是没想到的,不由觉得真妃固然讨厌,她的家人则是彬彬有礼的。
“姐姐的事儿,实乃意外,连累娘娘跟着受罪,实在过意不去,文绣代姐姐给娘娘赔罪,请娘娘受文绣一拜!”只见她一身累珠叠纱粉霞茜裙,挽着云近香髻,戴着两只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两缕粉红流苏垂在两肩,一对圆润的浅绿色碧玉坠子,显得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比起她姐姐嚣张摸样,令人舒服得多,细细瞧起容貌,清秀聘婷,素雅玲珑,比起真妃倒是更美上两份,只是年幼看着还有些怯生,我忙命人搀扶起来。
“真妃难产辞世,宫中没得不伤心的,若是有人刻意为之,那真真是该死的,本宫既然有了嫌疑,便合该受着的,如今真相大白,皇上、皇后已还了本宫清白,姑娘不必多礼。”再说了些客套话,便匆匆分离,回头看着见文绣手中牵着一个小女孩,跟温仪年纪差不多,也同样是粉妆玉琢的,可爱至极。
芳容姑姑传话说:“皇太后刚刚跟瓜尔佳家的老夫人说了好些话,提起七阿哥,想起真妃娘娘正伤心着呢?命娘娘先在庭内等候。”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还未见太后接见,明摆着是要给我下马威的,却不得不受着,却见惠嫔从里头出来道:“这盘棋下得真久,福嫔久等了,太后命你进去呢!”早知她在我就不这样傻傻的等着呢?刚刚觉得着一个时辰久了,如今想来一个时辰还少了呢?按惠嫔的心意她恨不得我等上一天一宿才好呢?
皇太后歪在缕空雕花的紫檀暖榻上双腿盘坐着,整拿着白子举棋不定,头上戴着一块暗紫色绣着福寿双全图案的镶玉扁方,多日不见,皇太后一如往昔,只是眉宇之间有些黯淡,我请安道:“嫔妾给皇太后请安,愿太后万福金安!”
“福嫔有些日子没来给哀家请安?”想起承乾宫的一切我哪里还敢来啊?
“皇太后恕罪,嫔妾这半年来整日里病痛缠身,怕过了病气到慈宁宫来,故此不敢请安,还请皇太后恕罪!嫔妾特意命人摘了几只上好的白玉兰来敬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