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到胤禛的耳边吹风,永寿宫的淑贵妃已然想到了法子了,而这个法子正是让人哭笑不得,她让胤禛昭告天下,公之于众地辨别,并且让胤禛不要杀那传出谣言的人,而是让两个主犯曾静与张熙言传身教,到民间各地宣传,自己所指的雍正皇帝那些罪名纯属子虚乌有,胡编乱造,皇上是圣君,是因为他们卑贱之目无法看清事实。
更为好笑的是,胤禛还自著了一本名为“大义觉迷录”的书,在书中为自己辨别了那些罪状,为此淑贵妃还沾沾自喜道:“如此不必流一滴血便可安息民怒,如此一来不正是证明皇上您是千古明君么?那些诋毁皇上的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弘历看完胤禛精心著作的“大义觉迷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皇阿玛当真是越老越糊涂啊?”很是气愤地将书摔倒了地上,我忙着捡起来道:“摔不得,这可是皇上亲自操笔所写,是御书……”
弘历沉思片刻,手狠狠地打落在桌几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道:“甄嬛这个女人,一天不除去,一天难以心安啊。”听闻他有除去甄嬛的打算,我不由两冒火光,我早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如此她的势力又是大增,要除去她只能依靠弘历了,然而可气的是弘历此时此刻也是无权无势,虽然贵为亲王却没得实权,在朝堂之上,完全施展不开。
“你心中可有想法?”天已然又是一个冬季,总感觉冬季很是难过,虽然白雪红梅很美,却再不想承受那些风霜雪月,弘历眉头微蹙道:“这个还没得,不过我会尽快想法子的,不知道额娘如今可还有斗志?”
我苦笑道:“既然回来了,自然是斗无止境的,我不与她们斗,莫非她们也不与我斗不成,眼下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见招拆招吧!”弘历满意地点点头,关怀的朝我道:“怕是多的是恶仗要打啊?眼下宫中之人,除却皇后之外,只怕都已然是淑贵妃的爪牙,若要与她抗衡,额娘也要想着法子为皇阿玛推荐信得过的人才是。”
弘历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连颂芝都背叛了我,我还敢相信谁呢?
弘历离去后,我唤碧痕进来伺候,歪坐在暖榻上,懒懒伸腰,命她给我按按头,碧痕道:“娘娘,虽然宝亲王如今唤您额娘,但是毕竟是养子,如此日日单独来咱们宫中请安谈话,怕是不好的,若是给外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抓到了什么把柄可就不好了。”
我摆手道:“敌不动,我不动……”
碧痕不解道:“敌?娘娘指的的是……?”我笑而不答,碧痕沉思一下惊讶道:“娘娘的意思是宝亲王是‘敌’?”这孩子的心机太重了,若非知道他没得伤害我的心思,我断然不敢与他接触的,既然他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我的宫中,自然不会在意别人如何去抓把柄的,即便真是传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他心中只怕早就有良策对付的。
“也许说‘敌’太过了,该是‘对手’才是。”我脑海之中总是萦绕着皇后的话,如今我到底该如何做呢?若是不想落得如滟嫔与武雪翎那般的下场,那我是必须要斗败甄嬛的,只是她本身就是“女中诸葛”,如今娘家势力又是蒸蒸日上,与谨妃沈眉庄两人在宫中同仇敌忾,可真是无人能敌啊?
闷在宫中无趣,如贵人向来耐不住寂寞的,便来我宫中请安,邀我道:“娘娘,眼下倚梅园的红梅开得正好,不如咱们出去踏雪寻梅如何?嫔妾心中闷得慌。”
我道:“既然闷得慌,何不去养心殿找皇上解解闷呢?”见我笑话她,如贵人不由一羞,低头浅笑道:“娘娘,您不是不知道,皇上向来不正眼瞧嫔妾的,去了也不过是惹他不高兴罢了,何况,我若是去了,淑贵妃、谨妃、吉嫔、祥嫔岂能饶得过我呢?我还是踏踏实实在深宫之中、在娘娘您的羽翼之下过过安静的日子的好。”
她倒是想得好,谁会庇佑着毫无用处的人呢?我挑嘴笑道:“本宫的羽翼怕是还未丰满,若是真心寻求庇佑何不如与那高答应一般去谄媚取宠趋炎附势在淑贵妃脚下不就成了。”
如贵人低头明眸一转略有为难,轻声道:“这些事儿,嫔妾做不来的,嫔妾不会说话,也不会做事儿,嫔妾只求着宫中有一个人能够为嫔妾主持公道,不要让人随意地践踏了我,给我个安身之处就够了,嫔妾自入宫以来便与娘娘同住在翊坤宫,只信娘娘一人,别个嫔妾都不信的,嫔妾并不奢求什么,只求可以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心中怜悯,何人爱好争斗呢?费心费力不说,呕心沥血也未必能够算计来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抬手示意如贵人来扶我起身,命丫头们准备紫貂裘衣,难得宫中有这样一个人,虽然不伶俐,好在乖巧干净。
如贵人伺候我梳妆,我从菱花镜里看着她拿着各类朱钗绒花往我头上比划,似乎很难抉择那如何为我佩戴,一手拿着一只凤凰吐珠的发簪,另一手拿着一只孔雀开屏的发簪,迟疑道:“凤凰吐珠国色天香,端庄典雅,孔雀开屏却是展翅高飞,璀璨明媚,娘娘说该戴哪一只好呢?”
我看着她那犯傻的样子忍不住想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说呢?”她迟疑一下道:“嫔妾认为这两只发簪娘娘戴哪一只都好看,只是却不知道娘娘更喜欢哪一只?”虽然不伶俐,可是说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