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他去了?”
子淇点了点头道:“是,这孩子啊,去了,我怎么拦也拦不住,而且是一个人去的,这种事情,他也不敢假手于人,谁知道还是去晚了,果然是出事儿了,庆幸怡亲王救了你,弘历说,他赶到的时候,怡亲王已经将你抱进马车了,他想着,被怡亲王所救也是好的,谁知道怡亲王竟然向先皇禀告,你的马车翻下山崖,尸骨无存了。”
后来,传闻怡亲王在江南圈养了□□,怡亲王死后不久,你又回宫了,我想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儿了,前两日弘历这孩子来找我,请我来劝劝你,我便细问了问,实质他不过是想让你与怡亲王分开,重新回宫而已,并没得什么坏心眼,想来先皇与怡亲王的关系怎么会要他的性命呢?相反,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你们如此长久下去那才是要命的,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怡亲王竟然病逝了,这一点,你着实不能太怨弘历啊?”
听到此处,我也有些迷茫了,我真的做错了吗?故此才落到今日这幅场景?
“姐姐你不知晓,不知晓怡亲王待我的情谊。”想起胤祥我心中始终是无法平静的,子淇拍了拍我的手道:“我是不知晓,但是我知晓,如今皇上不在了,怡亲王也不在了,你把这些都放在心里吧!你如此跟弘历怄气,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惹得你们谁都不高兴罢了,与其你孤独一人在慈宁宫里度日,不如与孩子们欢聚一堂的,多好啊?总不能总是以身体抱恙为由而不见人啊?”
我何尝不知道是这个道理啊?然而,着实是放不下的,子淇又道:“何况,这后宫啊,想当年皇后已过了不惑之年入住后宫之主,那时也依旧有皇太后坐镇后宫,如今的皇后这才多大的年纪,如何有能力处理这东西十二宫的诸多事务?你既然有了这个皇太后的名,便要做这个皇太后的事啊?莫不是,你要眼瞧着后宫一团糟的好?”
“是啊,额娘,您瞧瞧,您不管事儿,这年的春节宴席都少了些喜气,着实不热闹,朕也只能感叹说皇考丧期,不宜大肆操办,可额娘要明白,都是因为后宫如今这些年轻女子无能的缘故啊?”正说着话,弘历的声音传了进来,刚刚还有些高兴,此时见了他,便也没得半点欣喜了。
只见弘历一身明黄色龙袍入内,见了我行礼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给裕太妃请安!”
子淇道:“皇上日理万机劳累了,快别多礼,姨娘还要去寿康宫看看齐太妃,你们母子好生聊一聊吧!”说着好似躲一般的离去了,屋内便也只剩下我与弘历两人了,弘历套近乎地道:“听伺候的婢女说,额娘抄些佛经累了,肩膀疼,儿臣为您捏一捏可好?”
我冷冷道:“皇上刚刚登基,国家大事必定忙不完,何苦来哀家这里浪费时间与口舌?哀家身子不爽自然会传太医,哪里不舒坦自然有婢女伺候,哪里劳烦皇上亲自动手?”
说着便要下榻离去,弘历见势,忙着蹬在我的脚边,抓住我的脚为我穿鞋道:“额娘,儿臣亲自伺候您起身如何?”
我忙着拒绝道:“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既然是一国之君,便只能是旁人来伺候你,便没得你来伺候人的道理,莫要将帝王的高贵搁下了。”
弘历不依道:“再高贵的帝王也是母亲生出来的啊?难道做帝王的便不能伺候自己的额娘了吗?”
听到这一句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别的,可惜啊,我并非你的亲娘啊!冷冷道:“皇上说这话,只会让哀家惭愧,终究哀家于你没得生养之恩的。”
刚好花盆鞋穿好了,我便直接朝内室走去了,弘历跟随着道:“额娘莫不是要与我怄气一辈子?那日都怪我说话太过分,我给额娘赔礼道歉如何?”说着朝我鞠了一躬。
我道:“皇上倒真不如必此,若是皇上需要哀家来为你教育年轻的皇后与妃嫔们,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哀家也是万万不能拒绝的。”
“额娘……”弘历很是无奈地唤了一句。
“皇上,哀家已经答应当这个皇太后,也搬到了这个慈宁宫,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要一个出生高贵的额娘来正名,要一个额娘在慈宁宫来给你博一个孝顺的名目,你还想要怎么样?你还能逼着我强颜欢笑,逼着我把那些过往的事情都忘记吗?别说你只是皇上,即便你是天上的神君,这个也未必能够做到吧!”
弘历无言以对,我继续道:“皇上若真的还顾忌当年你我的母子情谊,便就留我在这慈宁宫内安然度日,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不然,正如娴妃所言,三尺白绫任我选,宫墙廊柱随我撞,皇上你怎不能拿着绳子将我绑着吧!总之,我们是母子情断了,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不能怪罪你,但是你也不要强迫我原谅你。”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内走去,想着为何,我身边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这般伤害我呢?
从前的胤禛,后来的颂芝,乃至声诺,为什么每一个我在意的人,到了最后都会做出一些伤害我的事情来呢?
罢了,也许这世间最难的就是情谊,不管是夫妻情分,还是姐妹情深,姐弟情谊,母子情义,到头来终究抵不过彼此的利益,胤禛为了国家大事儿,害我终生不孕;颂芝为了得到胤禛的宠爱,害我被废出宫;声诺为了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