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狠狠踩在地上了,米灼年几乎能听到指关节碎裂的声音。
就在这时,警车来了。
一阵***-动,她已经听不清接下来发生什么了。只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还有那张亦真亦幻深邃没有表情的脸。
………………
米灼年醒来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两个男人对峙的声音。
这两个声音都是她耳熟能详的,她皱了皱眉,除却身上一些伤口疼得厉害,倒也没别的异样的状况。
出了卧室,她发现这里是一处个人的私家别墅,装修现代高档时尚。
很快,视线就扫到楼下客厅里两个身形高大极其英俊的男人。
她抿唇,扶着墙壁,然后一点点沿着楼梯走下来。
乔承铭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的出现,白色纱布绑在额头上,黑色柔顺的长发分两边垂下来,颇有一种病美人的味道。
深色笔挺西装裤两步三步迈过去,毫不费力把她横抱起来。
“怎么伤成这样?”低沉语气透出冷冷的阴沉,显示出刚才他与威盛南之间的谈话并不愉快。
米灼年敛眉,“出了点事。”
不用她说乔承铭基本也都查到了是什么事,就在他得知她在机场失联的几小时后,他直接动用他的私人湾流飞机直飞澳洲。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来晚了。
意外总是发生得措手不及,乔承铭没有多说,就这么抱着她一步步走到威盛南的面前,精致眉眼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淡漠。
“多谢照顾,现在我接她回去。”
其实也就是几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米灼年一觉都没睡醒,乔承铭直接就带人找过来了。但威盛南依然面无表情,英气的面容就像冰雕刻出来的假面,声音也是平静无澜。
“不谢。”
乔承铭幽暗的眼睛看了他一秒,随即,从身侧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礼盒。
米灼年的心蓦地一紧。
“这是你给她的东西,”男人说着,眼底沁出似笑非笑,把戒指盒放在了威盛南身前的桌子上。
“我听说这牌子的戒指一生只能送给一个人,威总,你到底要送给谁,想清楚。”
戒指盒啪嗒一声放在桌子上。
门一张一合,独留雕刻般的男人独自看着桌面出神。
许久,外籍管家小心翼翼地用英文说道,“mr.wei,这位小姐和夫人很像,您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威盛南依然面无表情,徐徐在椅子上坐下来,两手搭住桌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
大概只有真的深爱,才会产生当仁不让的占有欲吧。
只要是关于米灼年,向来冷峻的乔承铭,每次会都在他面前表现出四面楚歌的敌意。
反观他自己,说抽手就抽手,说放走就放走,却要冷静淡漠得多了。
真的只是因为想要去弥补那个已经弥补不了的缺憾,才会对她有所不同吗。
威盛南不太明白。
………………
苏暖玉接到米灼年电话已经是三天后。
温凉的声音隔着南北半球,软软从无线电那段传来,“暖玉,有件事跟你说下。”
“什么事儿啊。”
“我跟乔承铭结婚之前,也就是你在大溪地旅游的那段时间,”米灼年说着,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眉眼清贵的男人,咳了一声,继续往下说,“你爸有给过我一笔钱,让我瞒着你。”
北半球夏日炎炎,车牌五个三的法拉利刚刚停下来,她却从脊背爬上寒凉。
你爸有给过我一笔钱,让我瞒着你。
[有你这么欺骗亲女儿的吗?!你明明知道我朋友不多也就灼年一个,你为什么还是不让我帮她?!]
[爸,你怎么这么没人性?灼年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受罪!]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管,我就是不想活得这么正确这么窝囊!我恨不得不要出生在这个家!]
……
那些尖锐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去,本来是想刺痛那个高高在上又自以为是的老顽固,没想到到了现在,最终刺痛的还是她自己。
静了静,苏暖玉拔下车钥匙,很寡淡地笑,“是吗,”
“嗯,”米灼年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有两千万,一会我打到你户头上,你再转给……”
“得了,甭打了,”苏暖玉百无聊赖地反手关上车门,修长保养到极致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车钥匙。
“我爸既然借给你了就没有要回来的打算,你给我也没用。”苏暖玉说。
米灼年顿了一下,十分的不赞同,“暖玉,这是两千万,不是二十万。这个数字不是说不还就能不还的。”
“我知道,不然你去问问你老公,如果白峻宁欠了他两千万他会要吗……”
苏暖玉还在电话里振振有词地说着,娇脆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理所当然又不容置喙。
不得不说苏大小姐特有的逻辑居然还真让米灼年束手无策,几番对峙,米灼年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完全拿她没办法。
……
挂了电话,米灼年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跟苏暖玉这个女人完全讲不了道理。”
乔承铭极淡极淡地笑,坐在桌前抿了一口咖啡,不说话。
一片静默,让米灼年再次感到了尴尬。不知不觉,她又想起了他耽误飞机没有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原因……眸光一点一点暗沉了下去。
或许他和白峻宁现在正在找一切风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