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点了点头,校尉便捧着腰牌和文书,飞快的跑入营中。
任逍遥特意观察守辕门的士兵们的脸色,发现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中不时闪过几分疑惑,仿佛在质疑皇上为何会派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年轻人来当他们的领兵大将,看向任逍遥的目光中皆含着几分轻视和防备之意。
任逍遥观察半晌,越看心越沉,窥一斑而知全豹,守辕门的士兵神色中对自己毫无尊敬之意,而且眼神中还带着几分防备的色彩,由此可知整个军营的士兵们对自己将是一个什么态度。这次上任,看来委实是件苦差事呀。
等了一柱香左右时辰,军营中忽然发出“哐”的一声巨响,任逍遥站在车辕上,吓得不自禁的往后一倒,可斐鍪衷谒身后扶了一把,这才没在士兵们面前丢脸。
“大白天的,谁,谁放炮仗?”任逍遥贼眼珠子四下打量,神色惊疑不定,双腿微曲,一副情况不对,立马准备撒丫子落跑的模样。
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是军营的鸣金声,示意士兵们停止操练,连这你都不知道,怎么当的将军?”
你以为老子乐意当这破将军?任逍遥有些恼羞成怒。
紧接着,一阵沉闷的鼓声响起,沉闷而急促,疾如雨点,声若奔雷。
然后只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军营的辕门忽然大开,数千名士兵排成两行整齐的队伍,队伍很长,一直延伸到营中宽阔的校场之上,延绵数里。
最后一群浑身穿戴着铠甲戎装的将军打扮的人出现在任逍遥的视线中,他们也按军中职位大小,排成了队列,领头的是一位副将模样的中年汉子,面色黝黑,星目剑眉,神情肃然,不怒自威。
任逍遥仔细一瞧,此人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秦重。
瞧他们的举动,应该是率军出营来迎接自己的。
任逍遥原以为自己进军营会受到冷落,却没想到秦重还挺够意思,居然摆出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这让任逍遥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见众将领向他走来,任逍遥不敢托大,赶紧跳下马车,堆出满脸笑容迎上前去。
众将领行到任逍遥面前,一齐抱拳行军礼,并齐声道:“参见任将军!”
任逍遥急忙拱手回礼笑道:“客气客气,各位将军免礼,本官……咳,本将军实在不敢当啊!”
秦重看了任逍遥一眼,肃然的神情丝毫不改,硬邦邦的道:“将军亲临军营,末将理当迎接。”
任逍遥闻言不由感到一丝惭然。
皇上下旨封他为守备将军也有好几个月了,今日居然还是头一次来上任,若论整个华朝最懒惰最不负责的官员,恐怕任大将军当数第一。
“秦将军言重了,呵呵,呵呵……本将军一直忙于朝中事务,片刻都分不开身,以至于到现在才来军营上任,本将军实在惭愧呀!这些日子有劳秦将军一手操劳营中大小事务,本将感激不尽,秦将军,你辛苦了!瞧,跟我上次见到你时比起来,你瘦多了,也黑多了,军营很苦吧?伙食还好吗?你要小心身子啊……”
任逍遥像看着久别的恋人一般,心疼的注视着秦重,眼中的深情和缠绵,话语中的殷切和关心,直令站在一旁的将军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望向任逍遥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怪异。
毛骨悚然的岂止那些将领们,任逍遥自己都恶心得忍不住想吐了,妈的!别人用起怀柔的手段来怎么就那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老子说几句怀柔的话跟他妈窑子里的老鸨拉客似的,风骚之极!
差距啊!
任逍遥心中浮起几分无奈。老子天生就不是当政客的料!
听到任逍遥这番肉麻的关心之语,秦重满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像在抖落浑身的鸡皮疙瘩一般,随即嘴角一扯,就当笑过了,然后重重的朝任逍遥一抱拳,凛然道:“将军客气了,这是末将该做的,将军,请入营!”
任逍遥刚要继续跟他套瓷,却见四周的将领士兵们动作一致的朝他施礼,一片整齐的甲胄叶片的响动后,众将领和士兵们忽然齐声大喝道:“将军,请入营!”
声如平地惊雷,响彻云霄。
任逍遥毫无防备,被吓得两腿一软,仰头便是一个踉跄,惺挚欤从后面扶住了他,站定之后,任逍遥忽然觉得裤裆中一阵湿意,凉飕飕的,难受极了。
妈的!合着伙儿吓我?老子记住了!
麾下将领与任逍遥见礼过后,众人分开两排,让出道来,让任逍遥和秦重走在最前,众人簇拥着往宽阔的校场走去。
任逍遥这一路走得心惊胆颤,不停的左右张望,生怕从欢迎他的士兵中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向他行刺,他紧紧挨着秦重,心里打定了主意,若真有人行刺,老子说什么也得抓着秦重,让他给老子挡刀。
古往今来,上任上得如此心虚害怕的将军,任逍遥当数第一了。
秦重对任逍遥害怕的模样似乎一无所觉,走在通往校场的路上,秦重沉声道:“待会儿请任将军登点将台,为众将士说几句话,也让将士们都认识一下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任逍遥此时正思绪如乱麻,闻言心不在焉的点头道:“好,好……”
今日入这军营,虽说众将士对他的态度有些疏远和防备,可秦重却一副公事公办的